刘裕老脸微红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不成!”孙无终面色一变,赶快劝止道:“这岂不是变成了攻打山阴?如此一来,我北府军何异于谋反反叛?辅国将军精忠报国,岂能负上不忠之名?”
桓宝却又发起道:“将军,此番吃了大亏,虽说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可那姓卫的与我们北府同殿为臣,他如果龟缩山阴不出,何况另有王凝之、谢道韫为他撑腰,短时候恐怕拿他毫无体例,故末将觉得,那万余女子趁夜入城必会引致混乱,我军可尾随厥后杀入城中,以报一箭之仇!”
恰好卫风面色狠厉,目中闪动着野兽所独占的狞狰镇静,令人毫不思疑,他就是一名逃亡之徒,只要刘敬宣胆敢放马来攻,他会立即以刘牢之、乃至被困在山阴的统统北府军将士的首级来祭奠王恭!
“好!”卫风固然暗道可惜,大要上却屈指赞道:“识时务者为豪杰,辅国将军虽为流民帅出身,但能一步步爬至六州都督,倒也非是浪得浮名,你既当众作下答允,料来不至于撒赖不认,本日之事且告一段落,你他娘的记取老子,老子也挂念着你的项上头颅,你得给老子留好了,别让别人先取了去!散开,让他们走!”
“服从!”包含劝戒的孙无终,与卫风的好兄弟刘裕,众将的内心都窝着团火,既然有了奇策,再也无人多说,纷繁见礼分开!
桓宝紧接着就向刘牢之慎重施了一礼:“末将愿领马队待命,择机杀出!如果朝庭究查,统统任务末将愿一力承担!”
北府诸将均是满面怒容,十余年的交战生涯,又何曾被威胁过?既便当年为谢玄效命,谢玄也是好言好语,尽量以安抚为主,而从不恶语相向。
刘裕心头大急,再顾不得尊卑之分,赶紧劝道:“将军,本日一时不察,落入磬中,凡事当容后计议,韩信另有胯下之辱,何况那些女子本便不幸,交还给山阴也不失为一大善举,将军,小不忍乱大谋啊,请您三思而后行!”
大殿内,满盈着令人堵塞的压抑氛围,刘裕的开声却突破了这份沉闷:“卫兄弟,你既口口声声朝庭,那辅国将军受朝庭委任兼督会稽军事,按理说,你当对辅国将军执部属之礼,但你以下犯上,截留都督何异于兵变?如果朝庭究查,又该当何罪?”
“哼!”卫风冷哼一声,不讲理道:“人都死了,还督他娘的鸡八军事?刘兄,本日之事与你无关,实为兄弟看不惯辅国将军纵兵淫辱女子才不得已而为之,他若洁身自好,以府君为首,我山阴文武自会好生接待,我岂会出此下招?纵是闹到朝庭,也要讲个理字!老子偏不信朝庭里没有明事理的人在!兄弟晓得你另有几分知己,莫非你营中哭泣不止,你就能忍心不睬?好了刘兄,请不必再言,本日如有获咎之处,他日兄弟自会摆酒赔罪!”
刘牢之的身材起了阵阵颤抖,捏住剑柄的指节啪啪作响,显现出内心的仇恨已无以复加,他的眼睛越眯越小,面庞也愈发冷肃,熟谙他的人不由暗道不妙,毕竟刘牢之以勇猛善战闻名于天下,自有一股武人的血性伴身,又岂能忍耐得了卫风一而再,再而三的羞侮?明知前面是个坑,也明知会把北府军送入万劫不复之境,可就是要往下跳!
每小我都明白,这一刻,卫风与北府军完整翻脸,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,只要有机遇,两边都会置敌手于死地,不会再有任何转圜,但北府诸将也清楚现在正置身于险境,包含孙无终都不敢再出言反讽,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刘牢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