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代人均是心头暗爽,的确,他们传闻过孙恩,传闻过卢循,这二人好歹也是次等士族,徐道覆却面熟的紧,徐氏先祖也没甚么显达人物,搞不好连士族都不是。
卫风留下守城的蒋宣向褚爽拱了拱手:“贼世人数虽多,却队形不整,互不统属,又不分拨人手打造木驴冲车等攻城东西,末将凭两千军守城绰绰不足,请府君不必担忧!”
悄悄压下这份不解,褚爽重重一甩袍袖,不屑道:“哪来的阿猫阿狗?老夫连听都没传闻过!也罢,念你年幼不明事理,今次就给你个机遇,你若自缚请降,老夫可代奏朝庭免你谋反之罪!机遇只要一次,切莫意气用事!”
世人得了提示,再次细细看去,贼寇东一堆西一团,还伴着模糊的喧闹笑骂声,公然和蒋宣说的差未几,这才松了一小口气。
从城头向下看,的确阵容惊人,贼寇有如一团乌云般向城池囊括而来。
世人均是悄悄叫苦,他们早存了脚底抹油的心机,但褚爽不走,他们也不便利分开,俄然,“誓与阳羡共存亡!”全军高低猛爆出一声号令,这使得世人稍稍定下了心,就连褚灵媛也是美目中射出刚毅,强行直视城下。
蒋宣敏捷使自已的心神晋入到无井无波的境地,冷眼望着城下,待贼寇前锋靠近百步以内,猛一挥手:“放!”
褚爽也明白流矢的可骇,说不准何时会被射中,那可冤死了,当下再不对峙,领着世人快步退向了望楼!
褚氏诸人仓促赶到城头,郡府僚属们也三三两两的奔了上来,就看到城外四五里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头,一眼望不到边沿,整座城池已被团团围住,这那里是万余人,起码得有个两三万啊!
徐道覆也在察看着褚爽的神采窜改,不由冷冷一笑:“褚府君,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遇,你若识时务,可保得家属安然,不然,一旦雄师破城,便叫你身故族灭,吴兴太守谢逸恰是表率!”
“啊!”褚灵媛忍不住惊呼出声,俏面惨白如纸,不但止于她,包含褚夫人在内的褚氏诸人与郡府僚属也好不了多少,均是目中射出了浓浓的惊骇之色!
但现在,统统的不满已烟消去散,内心充满了同为士人却身首异处的哀思,还出了一身盗汗,如果当年谋到了吴兴太守,恐怕被徐道覆提在手上的,就该是他褚爽的头颅了,公然祸兮福所倚,假定没有当初的被挟持,又哪来眼下固若金汤的城防呢?他底子不敢设想,凭着本来义兴那松松垮垮的戍守,恐怕贼兵冲进城他还蒙在鼓里呢,一时之间,内心充满了对卫风的感激。
蒋宣实在也头皮发麻,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,只是卫风既然把阳羡交给了他,这既是信赖,也是磨练,他独一能做的,便是搏命守城!
攻城时,弩没有效,一来弩的射速慢,隔着数十步的间隔仅一发很难射中躲在城垛后的守军,二来弹道平直,射不中城垛就只能飞的无影无踪,攻城普通是依托弓箭的抛射来杀伤城头守军,因而,蒋宣赶快唤道:“弓箭无眼,请使君带着诸公速退回望楼!”
“休想!”褚爽一口回绝!
蒋宣赶紧唤道:“府君,请速速退下城池,这里交给末将与弟兄们便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