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蝶刚去了不久,外头来了一个婆子,跟俏眉叽咕说了两句。里屋尤潇潇正要叮咛备肩舆往西府走一遭,俏眉出去回了一声:“亲家太太带着二女人三女人来了。正在外头候着,大奶奶见还是不见?”
“住在府里呢,还是不便利,一面是大爷,一面是蓉哥儿,都是外男,万一见了也不好。”尤潇潇未说完,尤三姐便插话道:“如何不好!我上回见了姐夫,好驯良可亲的人……”尤二姐听她说得不堪,顿时羞得满脸通红。尤老娘禁止不得,再瞧尤潇潇,公然神采变了。
内里早有婆子眼疾手快的拦着,俏眉也一个箭步冲出去把尤三姐拉出去。她自小做农活,掐的尤三姐哭爹喊娘,脸上的妆也花了,钗子掉了一地。尤老娘在地上就是赖着不起,无法几个婆子要讨大奶奶的好儿,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拖将起来。尤潇潇对她们使了一个眼色,说道:“还不快送亲家奶奶跟女人们回家。”尤三姐还要嚷,俏眉手快,拿着一块帕子就给捂上嘴。尤潇潇见她手辣又懂事,内心非常对劲。
俏眉见大奶奶准了,出去传了话。尤潇潇回身进库房装了两锭银子出来,就在正座等着。不到半盏茶的工夫,一个年逾四十的妇人带了两个十六七的小女人儿走了出去。那妇人穿戴一件青灰色的罩衫,底下是乌面滚绒的裙子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戴了支镶翡翠的金簪,未等开口先堆了满面笑。身边小女人,年纪略长的一个穿戴粉色滚金边的缎袄,鹅黄百褶裙,头上缀着珍珠头面,戴着玻璃翠的坠子,另一个年纪小的,穿戴玫瑰紫的对襟衫,里头是一件齐胸红绫子小褂,穿戴翠绿的裙子,插着连尾凤凰金钗,戴着鸡心石的坠子,都打扮得花枝招展。
尤老娘见尤潇潇老是扯着张华不放,只字不提别的,内心也不耐烦起来。她是后嫁到尤家的孀妇,除了带了前夫的两个闺女,并未给尤家诞下一儿半女,族里头见无男丁,天然常常过门欺负。而高傲女人出嫁带走一批嫁奁,尤老爷归天以后尤家全部儿便江河日下,她是个没脚蟹,带着两个闺女也不知省俭,吃的用的都要上上份儿,现在坐吃山空,只得跑来宁国府求大姑奶奶布施。头几次常常能拿些银两回家度日,这些时候儿只感觉大姑奶奶更加冷酷起来。
作者有话要说:实在,作者比较讨厌尤三姐的【既想……又想……甚么的最让人瞧不起了
尤潇潇先听了一愣,后又反应过来,亲家太太、二女人、三女人便指的是尤老娘与尤二姐、尤三姐到了。因为尤老娘不是大奶奶的亲娘,何况回回都是来打秋风的,以是,府里世人也懂端方,不敢直接说大奶奶在家。先传话,等大奶奶允了,才带到馨澜院来。尤潇潇想了想,还不晓得此时贾珍跟二尤勾搭上没有,即便勾搭上也不知停止到甚么阶段,临时见一见吧。并且尤老娘到底是服侍老爹一场,不能太刻薄的,传出去也不好听。
“我这返来是厚着脸皮求大姑奶奶一回,家里后门楼子漏了雨,刚雇了人去修,里里外外都是闲人,你两个mm总不好让外人瞧见,以是让她们往这里暂住些日子再家去。”尤老娘干脆破了脸把话抛出来。
“都是一家子骨肉,您老不必客气。”尤潇潇笑道,“还不上茶来。”说罢,也就不说话。尤老娘见她一句话不问,想着家里已经没米下锅,便有些坐不住。“我进了府才听人家说蓉哥儿媳妇没了,好一个灵透孩子,如何就如许没了。”尤老娘说着还抹了抹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