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蝶见她换了腔调,忙道:“是了,是尤三姐跟老娘常来府里逛的,有一回赶上大老爷生日,还跟着西府大太太还攀过亲呢……”尤潇潇听了,不由笑道:“公然是她们脾气相投的。”银蝶也笑道:“大奶奶说的是,亲家太太嘴巴可甜,那边大太太就喜好吃这套的。”然后又绘声绘色道:“客岁的时候,大奶奶不是有一阵子不舒畅,老是头晕么,尤老娘便带着尤三姐三天两端的往府里来,尤二姐倒知觉,不常来的。您说,她们来了倒好幸亏我们院子里歇着就罢了,尤三姐是除了用饭的时候就不见影子,府里头的小厮丫头们瞧见好几次,本来是今后花圃子里逛去了,奴婢本来还不晓得,是厨房王婆子往正房送菜瞧见的,说尤三姐每天在假山湖边转悠,专门是为了等大爷去的。厥后公然遇见了,她一个小女人儿家也不晓得躲避,硬是缠着大爷说话,王婆子说了,大爷也没何如的,只好给了一锭金子才打发走的。”
“只说说,亏空如何样?大班如何样?哪些人该走?哪些人要留?”尤潇潇见她严峻,又笑道:“你很久没包办账房的事,有些疏漏也是不免的,只是有一不成有二,你本身记得。”
金三喜家的道:“每年倒是没有亏空,可也没有红利,大班记的银子比外头要贵了些……”
作者有话要说:贾蓉同道也苦情啊= =
尤潇潇晓得她的担忧,浅笑道:“你还是做你的二管家,但是账房大小的事全由你管,可懂我的意义?”
尤潇潇打断她,问道:“贵了些?贵了多少?”原著里头,厨房柳家的还能张嘴说十个钱买不到一个鸡蛋,诸位蜜斯们每月获得胭脂水粉都是污滥不能用的,大班剥削到了这类境地,竟然还没有任何奖惩办法,真是尾大不掉了。宁国府约莫在外有十来个庄子,书里提到乌进孝做庄主的如果普通支出该有一万两银子,这还是中等的庄子,宁国府里主子加起来也就四五小我,竟能吃得河枯海干,莫非全养了这群狗主子去了,说出去都让人笑话。
“请姐姐归去多谢母亲操心,待会我再去正院给母亲存候。”贾蓉抿了抿唇,亲身送了果儿出去。
尤潇潇又道:“大厨房那边先不消动,我自有安排。”
筹办妥了,贾蓉将统统人撵出去,叮咛小厮在门口盯着,拿出藏在柜子深处的青铜香炉,放光临窗的案桌上,一面摆着白瓷盘子一面忍不住擦泪,正要跪下叩首,外头传来悄悄的拍门声,小厮在窗外喊了一句:“少爷,大奶奶让小厨房来送了祭奠用的酒桌,我们抬出来了?”贾蓉听着便有些发懵,不晓得是甚么环境。小厮也没闻声他反对,就开了门将酒桌迎出来。
领头的恰是果儿,她给贾蓉行了礼,然后规端方矩道:“少爷,这是大奶奶叮咛给先大奶奶做的酒桌,留给您私祭用的,再晚些,大奶奶让您往馨澜院去一趟。”
尤潇潇道:“你瞧着账房里还能留下几小我?”
贾蓉转头一望,黑漆木的趴桌上镶着白缎子边,上头整整齐齐码着六碟六碗,红枣、栗子、木耳、花生、香菇、金丝饼、奶油酥、鲫鱼、排骨、烧鹅、蒸鸡等一应俱全,竹篮里放了一束新摘下的百合与白梅,生果则有频婆果、香梨、凤梨、高丽果,披发着平淡的果香。
送走了张友士,尤潇潇心中终究又了一事,其他的,却还是千头万绪。回了馨澜院,银蝶见她带着怠倦,忙扶了坐下,又拿美人棰蹲在地上给她捶腿,劝道:“奶奶先歇一会儿,待会好用饭。”尤潇潇摇了点头,问道:“你不在,我不好细问,尤三姐昨儿来了,说在府里见过大爷,又口口声声说要找大爷说句话,这究竟是何时的事?”银蝶见问,脸上便暴露不屑来,道:“还不是大奶奶纵的!本来那三女人……”尤潇潇嘲笑道:“那里来的三女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