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敬晓得了此事,竟是有几分冲动。他自从玄真观回家,带着孩子们读书,也算体味了一番嫡亲之乐。为人师者,最大的兴趣便是瞧着小门生们每天苦读,日日生长,今后桃李满天下,自有一份成绩感在心中的,再想着几个孩子出息,说不得将来还能入阁拜相,心下就更对劲。因而,听了儿子的话,便道:“这是极好的事,马上去办吧。”说完,又道:“这书院的名字我们得好好考虑一番,别想得俗气了。”贾珍见了老子从回府来倒是头一回这般欢畅,也就跟着凑趣,连想了几个名字都被否了,也不感觉丢脸,在一旁还是笑呵呵的。
却说贾赦这几日的表情明显很差。因为邢夫人在旁不竭搓火,先说二女人委曲,又说本身在那房里受欺负,最后还缀上一句,我如何委曲倒也罢了,但是二女人还是老爷养的闺女,如何他们就敢如许大着胆量乱来!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,老二一家也太不像样了些!如此这般颠三倒四说了好几遍,贾赦被勾起新仇宿恨,内心就窝了一肚子火。再想着二房里本日又出了一个娘娘,会不会调拨了天子,将爵位另改给贾政袭了――这也不是没有先例,剥夺爵位,以弟担当的例子都是有的――越想越是浑身冒盗汗。然后又想起本身成年以来就被撵在旧院子里住了这么久,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的,真是格外膈应。最糟糕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,二房里又鼓起新文要盖探亲别院,贾赦见了帖子送来,上头竟大咧咧的说得要这个阿谁,顿时就气的鼻子都歪了。
赵姨娘见贾政来了,脸上还带了些怒意,便晓得又是在王夫人那边受了气,赶紧就凑过来道:“老爷,今儿早晨就在我屋里吃了饭吧。”贾政见赵姨娘奉承的脸,内心舒畅了很多。他是个没本事的,又没法袭爵,若不是有母亲偏疼,比起普通人家的次子还要惨一些。再说当初攀亲时,王家本来不如贾家,现在因了舅兄王子腾得蒙皇上青睐,王家现在是今非昔比了。本身的老妻也跟着耀武扬威,更加不把本身放在眼中。唉,还是赵姨娘知情味儿,得本身情意。
等人报了东府珍大爷跟珍大奶奶来了,贾赦抹搭着眼皮子,又想起邢夫人提到的东府里单请了二丫头畴昔小住,底子没理睬三丫头的事,不由得也客气了几分。贾珍跟贾赦在外屋里说话,邢夫人带着尤潇潇进了阁房。尤潇潇道:“修探亲别墅的事大太太可晓得了?”邢夫人撇撇嘴:“这还能有个不晓得,满府里得瑟出了个皇妃女儿。”尤潇潇一笑,又道:“我们也收了二太太的帖子,我瞧着那话是要银子的。”邢夫人说道:“是了,都拿到了,我们老爷说了,又不是迎丫头当皇妃,元丫头的事我们管不了!”尤潇潇听了,深知邢夫人此中做了很多事情,正要说甚么,邢夫人又道:“二房也过分度了,说是下帖子筹议,本身倒是已经找了人去测量了,我恍忽听了一句,说要把两府中间的冷巷子挖开了,从你们府里会芳园开端算起,一向到我们这边,还特地送了信来,还跟我们要旧院子的安排,她想的倒是美!”尤潇潇听了,故作惊奇:“如何能算上会芳园?也没人支会我们啊!”邢夫人冷嘲笑道:“珍儿媳妇,你也不想想,二房里现在做事还想着跟我们筹议么?幸亏只是出了一个皇妃,如果个皇后,我们只要都得给他们舔鞋底过日子了!”
回了府中,贾珍气的拍桌子,说道:“幸亏我们早早去找了大老爷说话,要不然还不晓得二老爷打的好算盘,你晓得么,竟是筹算要把我们的会芳园一并拿了去!”尤潇潇忙奉上茶来,让他消消气:“我的爷,你先吃口茶,又不是他们要我们就给的事。”贾珍道:“这么多年虐待了大女人的事我们不计算就罢了,现在倒好甚么事都敢往我们家筹算,真真可爱!”说毕,就要去见贾敬。尤潇潇赶紧拽住:“我们先筹议一个打算出来再去跟老爷说也好,这么急赤白脸的倒让老爷活力。”贾珍听了,又喘着气坐下道:“是了,我暴躁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