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叹口气道:“令媛难买一个我情愿,既然蟠儿这般对峙,我们也去请个媒人吧。”薛阿姨睁大眼睛道:“姐姐的意义是真要娶了尤家女人进门?”王夫人点头道:“没有体例了,让她做妾也不肯,如果不娶回家,将来闹出事来,更不好开交……你如果想抬了银子去私了,珍哥儿媳妇那关就过不去!幸亏是低头娶媳妇不是昂首嫁闺女,就算接出去蟠儿估摸着也只是三两天兴头,实在瞧不扎眼,随便拿个错休出门就是了。”薛阿姨是个没有主心骨的,丈夫在时听丈夫的,丈夫死了听女人的,投奔了姐姐就听姐姐的,如此这般,也就抹抹泪,当真去找个媒人。
王夫人向来不打无筹办之仗,转头把尤老娘尤二姐尤三姐的事调查得底儿朝天,闻声是这么一家子,不必说当娘的活力,连她这个做阿姨的也不能等闲撒口叫进门。再说事儿是在宁国府里做下来的,如果那尤二姐是个循分人,能彼苍白日的碰上个爷们?王夫人在花厅里吃了一盏茶,尤潇潇终究来了,开口客客气气叫了一声“太太”,又嗔着丫头们不给二太太换好茶来。王夫人吃着云雾本来也没感觉如何着,比及换了一盏明前过来,再尝一口,内心的气就有些泄了。荣府为了给娘娘修园子,少不得各处省俭,连口茶都不如宁府二等候客的,再瞧尤潇潇满头珠翠,叮当作响,内心也不知是何滋味儿。
姐妹两个正商讨着,只见薛蟠兴高采烈的出去,他明天趁着兴头儿把话说完就回屋大睡去了,那里晓得能掀起轩然大波。见了王夫人在,薛蟠便给阿姨行了礼,又对母亲笑嘻嘻道:“我如果成了亲,再住在阿姨家里但是不好,夙起我就出去打发人去清算宅子,再购置购置,如果能赶在三月里结婚,太太同mm也一起跟着我搬出去吧。”王夫人见他一进门自说自话,脸早沉下来。薛阿姨气得嚷道:“甚么结婚?我允了么?你也不探听探听那尤家都是甚么人!能跟着你这般勾勾搭搭的能是甚么明净女人!”薛蟠原觉得十拿九稳的事,如此又被劈脸盖脸斥了一顿,又听母亲说二姐不明净,那里情愿听,内心的横劲儿上来:“归正她都是我的人了,你们同意也得娶分歧意还得娶!”也不管王夫人在场,负气就出去了。
却说薛蟠自见了二姐,坐立不安,独个儿在凝曦轩里等了很久,面前烧的滚烫烫的锅子冒着扑鼻的香气,内心倒是焦心难耐,恨不得能把二姐当即带回家去。好轻易终究比及贾珍露面,便是扑过来:“珍大哥!兄弟求你一件事!”说毕就是左躬右揖,非常恭敬。贾珍瞧他抓耳挠腮,晓得定是尤潇潇说的那话/儿了,面上还假装不晓得:“兄弟这是做甚么?哥哥有甚么能帮上忙的你固然开口就是!”薛蟠是个实心眼,直接把本身想求娶尤二女人的事说了,然后又哀告道:“只求大哥在嫂子面前给兄弟多多美言几句!”贾珍听了,沉吟了半晌:“若说其他事……”薛蟠听他半日不说话,心就吊到半空中去,终究比及贾珍开口,才放下心来。贾珍见他这般,不美意义再玩弄他,只说这事他自是不反对,但是尤家二女人的婚事需求她大姐姐做主,以是他只能去跟尤潇潇提一句,成不成且要另说。薛蟠闻声,心急火燎的催着贾珍必然快去问问嫂子的意义。贾珍干脆也就不用饭了,打发了小厮去请大奶奶过来。
不出旬日,薛家公然请了媒人慎重去尤府递了婚书、聘礼,尤老娘见二姐攀上了薛家,大喜过望。两边你情我愿,当下议定三月初五结婚。尤潇潇特地回了一趟尤府,先说二姐的二十四抬嫁奁由她梯己给出,未等尤老娘欢天喜地,又转过脸把尤老娘骂得狗血喷头,喝令她今后在家里要严格管束三姐,如果听话了,她还是给三姐找个别面的男人,连着嫁奁一起出了。如果不听话,还像之前那般浪荡丧名声,她就找了族长把她们娘两个一起撵回内蒙故乡去。那边荒郊田野,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,家没一户,地无一垄,过不了夏季就要喂狼去。尤老娘始知大姑奶奶短长,自此收敛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