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恰是发引日,凤姐儿早早过府来,打发人等了好几次,都不见大爷起家,无法之下只好带着一脸淡然的贾蓉先头往铁槛寺去了。尤潇潇听到门外声响,却闭着眼睛装睡,身畔贾珍就寝正酣,昨夜折腾了一宿,乏透了。

尤潇潇手里把玩着这一长串钥匙,在内心头捉摸着,先环顾着屋子里头,不知那边藏了天机。富朱紫家主母们必定是要有本身的私库,说白也就是私房钱。想那贾母老封君,整整有两个空屋子放着高门大柜,里头可不是积年攒的好东西?这尤大奶奶打了好一串钥匙,她的私库究竟在那里?

尤潇潇心中长舒了一口气,又看窗外天气晶明,也怕他持续歪缠,忙起家来:“大爷,也该起了。蓉儿小孩子家如有接待不周的处所,倒惹得那起小人们笑话。”贾珍见尤潇潇明理,心中对她愈发对劲,加上昨夜纵情温存,又见她娇媚可儿,竟不晓得该如何阿谀了。

现居的寝室,毕竟是主母的正房,屋子里头倒也开阔。俄然灵光一闪,她转过量宝阁以后,进了一间小佛堂。她记起来早前看过一本前朝探秘的书里头写着的,古时繁华太太寝室里都辟了一间小屋供奉着菩萨,一日里常常有几个时候在里头念佛打坐的,实际上倒是盘点私房。这也是为了避祸,即便犯了事抄家也不能轰动菩萨。佛堂不大,只要一个小西窗透出些微光。

正想着,回身却见贾珍醒了,两眼直勾勾望来,尤潇潇面若桃花,娇羞道:“大爷起了,也不喊一声。”“瞧你睡的香,怕扰了你。”贾珍又爱又怜忙近身搂着尤潇潇入怀,低声道:“身子可还好?”尤潇潇低垂了眼眸,悄语道:“腰间有些酸呢。”贾珍见她柔情似水,心中非常受用,双手抚过来道:“我给你揉揉。”尤潇潇却轻推他,故作镇静道:“今儿可起迟了!”贾珍不觉得然,说道:“凡事有蓉儿和他二婶子,我们且安息。”

银蝶应了一声是,便从腰间取了一串钥匙出来,转过繁华牡丹屏风后抱出一个红漆螺钿小柜来。尤潇潇心中悄悄筹划。银蝶将楠木匣子锁出来,又把小柜送归去。尤潇潇点了点头,道:“我身上僵得很,安息一会子。你与欢颜守在门口,看着猫儿狗儿打斗。”

听得人走了,尤潇潇心下思忖着,既然欢颜识字,便叫接了她房里的帐,去小库房里挨个查点,为今后也多一番策画;将来必然想体例把来升家的撵归去,再汲引些顶用的人上来,培植几个亲信;对贾蓉也很多关照些,好歹是嫡长孙,将来是要袭爵的,为秦可卿守一年也彀了,再好好寻摸一家女人娶进门来,妻贤夫祸少,找媳妇管着他,今后也有造化;另有惜春,宁国府嫡出的蜜斯养在亲戚家算哪门子事理,等忙过这阵,就把屋子清算了,把大蜜斯接返来住;至于贾珍,眼下不能违逆,万事前顺着他,待根底牢了再做筹算。

尤潇潇展开眼睛,在榻上细细摸索起来。幸亏她平素也研讨过江南的拔步床,循着影象公然是在床脚处有个暗格,内里放了一串金闪闪的钥匙。尤潇潇悄悄记下位置,取出来。又在多宝格下的木箱里找到刚才银蝶抱出的红漆螺钿小柜。对上钥匙翻开,里头只要几张零散的银票和零散银子,草草算起来才几百两的数。独一的一张地契虽是上等田,不过才有三十亩,剩下的就是几个贴身丫头的卖身契,有家生子,也有半路买来的。细看之下却没有银蝶的,尤潇潇想了想方明白,银蝶的必是放到别处了。原著内里尤氏过得不余裕,可也不能如此简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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