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贾赦回府要给贾琮办几日筵席,邢夫人见庶子争光,内心也情愿,只要迎春笑劝道:“老爷何不等着琮哥儿中了举人再一同道贺?”贾琏亦在旁帮腔。贾赦想了想,也怕旁人说轻浮,便服从了一双后代之意,只在本身这一房摆了席,等了贾琮来家热烈聚了,然后赏了很多东西。入夜一变态态竟歇在邢夫人房中。这真真是不测之喜,邢夫人被鼓励着,内心不免也有了老蚌生珠的动机。凤姐儿晓得后,特特从小库房里翻出几样色彩料子,送给邢夫人道:“琮哥儿的丧事,太太也该穿得亮眼些。”邢夫人这几日都如沐东风,又见媳妇懂事,便笑着收下来。晚间悄悄对着迎春道:“你嫂子给我的料子我瞧着色彩嫩了些,不如你拿去做新衣裳去。”迎春抿嘴笑道:“嫂子美意,太太不穿戴岂不是拂她脸?我瞧着这色彩正衬太太,老爷看了也欢乐呢。”邢夫人无妨被女儿打趣,顿时面色一红,想着也有事理,便浅笑道:“也罢了,你去寻人做起来吧。”
尤潇潇听了冯府给大奶奶做了三天三夜的道场,对着欢颜叹道:“这关头时候才瞧得出来,现在父母高堂都在,可贵冯大爷如许不怕忌讳,可见冯大奶奶在贰内心极重。”欢颜却撇了撇嘴道:“也是一时之事罢了,如果冯大爷从今今后不续弦,那才是将大奶奶放在心上呢。此时哭两声,到时候也就丢开手了。”尤潇潇听了,不由笑道:“你这孩子年纪不大,说话倒是老辣,冯家连孙子都没有呢,还能不给大爷续弦?若说是他们家家世也算是不错了,虽是没甚么实权,但在城里也有几分面子。瞧着本来冯大奶奶这个风致,将来另娶一样的倒是难了。”欢颜点头道:“奶奶说的是,端庄官家蜜斯那里肯去做后妻?”尤潇潇听了这话,却俄然想起一事来,问道:“我记得薛女人本年但是到了及笄?”欢颜噗嗤一声笑道:“奶奶现在真是记性坏了,薛女人正月二十五的生日,本年恰好十五岁,奶奶还特特打发了金嫂子送了好些上头礼,如何都忘了?”尤潇潇微微一笑道:“真是不知不觉的,到了这个年纪薛女人也该订婚了。”
素云陪着李纨送她出去,返来时悄声道:“奶奶瞧着太太是甚么意义?从没提起过我们太太,现在倒是热络……”李纨嘲笑道:“她能有甚么功德?”想了想又道:“反正也无事,凭她如何算计,我们太太是做不了主的,老爷对我又一贯冷酷,只怕她的快意算盘要落空。”主仆两个说着话,只见秋爽斋的一个小丫头过来催道:“奶奶,我们女人说在议事厅等着您呢。”自从凤姐儿甩手回了大房,探春接了理家的事,到处逞强,比着凤姐儿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李纨与湘云本来还去几趟,厥后也瞧出苗头,干脆就指着有事躲着不去。探春虽是不肯意被人掣肘,但有了老太太的话也不能不听,因而还是打发人四周催去。李纨对着小丫头笑道:“你去回了你们女人,我本日身上不好,就辛苦她罢。”那小丫头也是例行公事,得了叮嘱就回身走了。素云在旁感喟道:“三女人做事也忒要强了些。”李纨说道:“罢了罢了,我去了也是装木头人,有这时候倒不如再给兰儿制件衣裳。”
却说尤潇潇现在在宁府里安生养胎,张友士来诊过说脉象极安稳,但贾珍倒是不放心,非逼着每天躺着。尤潇潇东奔西跑这些日子,终究事事上了正轨,府里府外统统井井有条,现在乐得放心,闲事不睬。那惜春年纪虽小,但也是个无能的。管家娘子们又都是被尤潇潇训戒过的,惜春用着得心应手,偶尔闲时去往林府里去找黛玉交换经历,日子也过得优哉游哉。那府里凤姐儿与迎春等都常过来瞧,尤潇潇与她们说说话,一块散散心,不知不觉也就熬过了前几个月。第二年,刚出了正月里,喜信传来,尤二姐与傅夫人前后诞下麟儿,薛府与林府张灯结彩热烈自不必说。因来道贺的人多,林黛玉又要照顾继母又要理家慌乱不堪,再加上尤潇潇胎像已稳,过了春节家里也无甚大事,干脆把惜春借到林府里去帮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