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制置司机宜笔墨主管安癸仲走了出来,跪伏于地上,向赵竑叩首请罪。
安癸仲看了一眼范钟和天子,又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弟弟,悄悄点头。
虽说刑不上大夫,本朝鲜有士大夫因贪腐被惩办,但客岁江南东路推行新政,对贪墨的士大夫并没有网开一面,历历在目。
“臣……谢陛下……天恩!”
安癸仲猛叩首,“邦邦”作响。
“赵毅、范钟,你们临时留下,稍后另有别的事件。”
不消说,弟弟难逃一劫了。
“安恭行,你知罪吗?”
虐民数十人致死,不杀安恭行,何故面对那些无辜的亡灵。
安恭行从速站了起来,跪在堂下,以头抢地,不敢昂首。
天子旁敲侧击,明显不是随便说说,而是有警示之意。
赵毅和崔与之一起肃拜施礼,赵竑嫌恶地摆摆手,卫士上前,把大喊“陛下饶命”的安恭行拖了下去。
“陛……下,臣……臣……”
群臣惊诧,赵竑目光冷厉,夔州路安抚使蒲宏心惊肉跳,从速走了出来,跪了下来。
赵竑仇恨地摆摆手,卫士把颤栗不已的蒲宏拖了下去。
合座大臣都是瞪大了眼睛,有人更是连连点头,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一番装神弄鬼下来,赵竑也是精疲力尽。
众臣都是心惊,不晓得他们当中,另有谁是戴罪之身。
“陛下,臣弟犯下如此惊天罪过,臣管束和监督不严,罪非难逃,臣请辞去四川制置司机宜笔墨主管一职,以免流言流言。还请陛下恩准。臣弟无知,还请陛下看在安家为国尽忠的份上,饶臣弟一条贱命吧!”
“陛下,臣冤枉,臣冤枉啊!”
看天子措置安家和蒲家这狠劲,不但仅是贪腐,凡是官员冒犯律法,都没有好日子过。
四川提刑司主官赵毅,从速站了出来。
“安卿,你弟安恭行铸下大错,所犯法行,自有朝廷律法裁定。朕虽身为大宋天子,但也不能厚此薄彼,干与司法,让天下人嘲笑,让天下人不平。”
其他大臣群情纷繁,低声扳谈,多是点头晃脑。
看着惴惴不安的一众大臣,赵竑脸上,又是一片平和。
赵竑神采丢脸,眉头微微一皱,问了出来。
夔州蒲氏,广安军安氏,二者都是四川处所大族,根深蒂固。异地办案,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赵竑不由得嘲笑一声。
细思极恐,天子在擢升调离官员的同时,已经在清肃四川宦海了。
“谨遵陛下教诲!”
“蒲宏,你有何罪啊?”
范钟和赵毅都是一惊,从速坐直了身子。
“各位卿家,朕这几日都在利州大营,你们有甚么事情,都可之前来找朕。朕本日另有些政事措置,明天先就如许吧。”
赵毅和张瑾领旨分开,赵竑看了一眼堂下的一众四川大员,神采阴沉。
赵竑看着神采煞白的蒲宏,神采乌青。
“各位卿家,朕曾经不止一次说过,报纸上也三令五申,要官员洁身自好,切勿贪腐,切勿作奸不法。贪腐之害,枉法之毒,如同大水猛兽,足以亡国灭种。但是律法之下,犹有官员以身试法,前仆后继,让朕寝食难安。”
四川总领高定子黑着脸,怒声喝了出来。
今后还如何不做事光捞钱啊?
赵竑态度果断,安癸仲满脸的无法,叩首谢恩,晃闲逛悠站起家来。
堂下的崔与之和高定子等人看着蒲宏,都是满脸的仇恨。
都晓得此君是四川政坛的一颗毒瘤,鱼肉百姓,贪赃枉法,想不到犯下如此罪过。
赃官如此之多,是时候持续恩威兼施了。
赵竑看着安癸仲,温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