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坦轻声说道。他脑袋里这些东西,还都要拜他祖父薛极的教诲。
山东连接淮南河北,不过蒙古雄师多次南下,山东兵匪横行,宋蒙金各方权势比赛,可谓三不管地带。
赵竑点头感喟一声。
“淮东戎帅,堂堂的封疆大吏,位置何其首要,如何会派如许一个成事不敷、败露不足的蠢货?”
“朝廷没有旨意,忠义兵也敢进犯金人的使节吗?”
“之前有六七千人,谁晓得现在有没有?那些吃空饷喝兵血的,恐怕免不了。以我看,能有五千人,已经不错了。”
大船驶向钱塘江对岸的西兴船埠,沿着钱塘江南岸本地、几近和钱塘江平行的浙东运河,一起向东,不过百里,达到绍兴府,也不过一个多时候。
或者先走京湖陆路,再走长江、运河水路,一样快速。
以薛极“木”的办事体例,即便是薛坦奉告了薛极,薛极也会压下这件事情。
说话间,载着金人使节的战船已经驶过,世人却谁都没有在乎。
赵竑不由得又是一呆。
“殿下,要我说不是官员的错误,而是朝廷给的官太多了。一件小事,非要三小我去干,哪无能得好?三个和尚没水喝,这事理你比我……”
“这还用问,决事于房闼,操权于床笫,淮东制置使许国、四川制置使郑损,两位边臣,不都是史弥远的亲信吗?”
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朝局日衰,毫无体例。
看来金人此举,也是别有蹊跷。
“奸臣误国!奸臣误国啊!”
李唐讪讪一笑,随即低声问道:
“你们谁晓得,山东是个甚么模样?”
“殿下,又碰到那些看不惯的事情,又生机了?”
李唐等人面面相觑,心知肚明,都是默不出声。
“殿下,这有甚么希奇的?大宋朝廷,毕竟有一天会败在史弥远这些狗贼身上!”
钱塘江上千帆竞发,船来船往,更是有朝廷的战船来回巡弋,江面之熙熙攘攘,如同北地之陆上行客。
“五千人?大宋海防地长达万里,只要五千海军将士,实在是太少了。起码也得十倍,不然何故扬威于外洋,开辟殖……”
“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待重新、清算……”
“殿下有所不知,本来有淮东制置使贾涉任上,还能压抑几分山东的忠义兵。客岁年底贾涉病死于任上,新任淮东安抚制置使许国到任今后,压抑北军,凡北军与南军有争论,不管曲直皆罪北军,裁扣朝廷犒赉北军的物质十之七八。如许做,迟早闹出祸端!”
薛坦看着赵竑,眉头紧皱,感慨而发。
那些个杜范之流,读书人出身,堂堂的士大夫,让他们和汗流浃背、臭汗直流的工匠们在一起,除非铺上红毯、过水坑让人背,不然想都别想。
薛坦和李唐一起跟着唱了起来,大家都是庄严。
当官不做事,自古皆然,何况大宋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,又有甚么值得他如此大动肝火?
李唐话未说完,屁股上挨了赵竑一脚。
他也晓得,赵竑们谈的,只是读书人中的败类,不过言语过火了点。
作为曾经的殿前司禁军,李唐对临安城四周的驻军倒是门清。
或许是年青的身材,让赵竑不时变的热血沸腾,难以节制。
赵竑骇怪之余,又是一句感慨。
“薛监造,我信你。你不消解释。”
薛坦在家里耳濡目染,径直说了出来。
船只缓缓离岸,李唐不解地向船面上凭目而望的赵竑问道。
看到赵竑的目光扫了过来,薛坦从速拱手施礼。
“依我看,还是拜山东的忠义兵所赐,他们在两淮闹的短长。金人恐怕是为了安然起见,这才走的海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