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娘子,你去帮他们先把帐给算了,转头我们再说这鱼丸的买卖!”于姐这回儿才刚把笔墨纸张给凑齐过来,一到就见着了这么出色的一出,当即高兴的笑着拍拍林娘的肩膀,“你可给咱女人长脸了,这帮子爷们儿啊,那眼睛都长到头顶上的,可不待见咱女人了!”
尤成金的话固然没有明着说林娘算对了,但那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神情却明显白白申明她没算错!
林娘干脆端起帐房先生的架子,读书人的狷介气儿还是能仿照一二的。“别的事我还不敢夸口,计帐的事我说能就是能,包管毫厘不差!”
坑姐啊,密密麻麻的流水帐,一点层次都没有,最恼的是那些金额,满是大写的数字!
明显他也是读过书,识得字的,当即取出两张软塌塌的纸来,“哼,娘们儿能计帐?这倒是希奇!我这两张帐单你给算算,合拢多少银钱?如果准了,我尤成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,今儿这帐房就请定你了!”
“行了行了!”尤成金忙喝止,双眼圆瞪,见了鬼似的不敢信赖。“你真做过啊?”这么快这么详细,不成能啊!当初这答案老帐房但是足足花了半天时候呢!
这边的对话本来声音不大,但经尤成金的嗓门一吼,在不大的酒馆里一下成了核心。林娘扫视了一周,统统人全都直楞楞的看着她,却并没有人表示贰言,看来尤成金就是那要分炊的头领了。
两队人马束装待发,等两边老迈一经确认,立马行动起来,各自把各自的产业划拉畴昔,这下没林娘甚么事了,可这时候谁都没顾得上付她人为,也只好闲等在一边看他们分炊当,并且她也看得津津有味。
幸亏要分的只是这一趟的财物,不然就那坑姐的记账体例,非得让林娘算到崩溃不成。并不是说,帐目有多难,而是因为他们的买卖体例,能够说是以物易物的。
“没题目,小娘子好本领!咱信得过……”世人都笑着附合。
林娘丢掉手里的木碳屑,拍了鼓掌,扬着头望着他笑了笑。
这些人任谁走出去,那就是一条豪杰,个个牛高马大,年壮魁伟,可就是这出身都不高,家里贫困才走上这条路,底子就没几个认字的,更别提把那么大额的帐目理得清清楚楚。人对无知的东西都有着本能的畏敬,林娘一个瘦肥胖弱的女人,他们之前底子就没放在眼里,这会儿见地过她的本领,态度立马窜改,由疏忽到畏敬,短短的几分钟时候罢了。
“尤爷,你这两张纸上总计支出三佰九十一两另三百四十二铜钱,支出四千五佰两。照这帐单上看,还应残剩外相一千三百九十六张,干果……”
其实在计帐的时候,她就非常眼红心热,做跨国倒爷利润真不是一点两点的高。比如一匹织锦,在大元固然是初级货,但也就三四两银子,弄到楚国,花色素净的能换回十来张貉皮乃至狐狸皮。
这中间的兑换率还是随机的,偶然候一匹布只能换两匹马,偶然候除了两匹马还能再加两张上好的毛皮。在密密麻麻的、还不带标点的记事本里找到成心义的数字再加以计算,真的让人有想掀桌的打动。
不过这么小儿科的出入帐还是难不倒她滴!只是本来想用口算震一震场子的做不到了。林娘进了灶间,从灶膛里扒拉出一根还没燃尽的木碳出来,就蹲在地上,就着门口的青石板,把统统的数字换成阿拉伯数字,一边是支出,一边是支出,忙活得努力。
不过也就两三个小时,罗大当家的与尤成金六四分红,已经分得清清楚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