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浊音自我被救出后几近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去衙门“上班”,传闻承平府衙停尸房内待验的尸身已经能够凑一桌饭局了,季狗官扬言要将他炒了鱿鱼换一个脾气好、肯听话的仵作,因而本日一大早岳浊音挟带着强大的气场归去上班了,放工返来的时候屁股前面老诚恳实地跟着笑眯眯地狗官,只字也没敢再提炒岳老迈鱿鱼的事。
由恶梦中惊醒时已不知过了多久,盗汗渗入了衣衫。我快速展开眼,身子上方是我那熟谙的床帐。岳浊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我,他的一只大手正被我紧紧地抓在手里,而我的手内心也早已是盗汗涔涔。
我僵立着不敢再动,眼睁睁地看着凶手将张蜜斯的尸身抱起后塞入了床下,床板上只留下了一件血衣和一大一小两片人皮。凶手直起家,眼复镇静难抑,他望向剩下的统统人,短促隧道:“下一个!下一个换谁?――就她罢,就她好了!”他大步迈出去,一把拖起晕在地上的田心颜往床边走来,“这是个可贵的美人儿……此次我要整张地割下来……”
“你要不要……也来尝尝?”凶手笑着偏头看我,将手中刀子塞进我的手里。
狗官笑着望着我,道:“没有了。”
以上是我过后听来的,不过是在耳内绕上一圈,而后忘去。或许……再过上个两三年,我终能够淡然地再议论此事,现在独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想,只看将来。
悄悄放开他的手,我想要坐起家,却发明浑身一丁点儿的力量都使不出来。岳浊音伸手抚过我的额头,替我擦去汗水,沉声道:“昏睡了两天,先吃些东西。”说着叮咛红鲤去伙房灶台大将温着的粥端来,并让绿水青烟替我换下汗湿的衣衫,而后他便躲避至外间去了。
凶手哈腰拣起掉在地上的刀,用贪婪如兽般的目光在我的周身打量,他的脸因极度的镇静而扭曲,尽是鲜血的手微颤着抚上我的脸颊。
是么?……那么会是甚么启事呢?那不动自响的姻缘猫……
岳浊音悄悄拍着我的背,恍恍忽惚间我再度睡了畴昔。以后又是不竭的恶梦、不竭的惊醒,每次醒来时他都守在身边,每次我都死死地抓着他的手。
张蜜斯的身躯还在微微地抽搐,一两只苍蝇飞来落在那暴露于氛围中的血肉上贪婪地吸吮。不久前还挑着柳眉对我说着刻薄话的娇俏女子现在竟已是脸孔全非,血肉恍惚地垂死在这可怖的阳间。
我的满身开端不由自主地颤栗,欲向后退,却因腿一软而坐到了地上,慌得挥动起手中的刀,被凶手一把抓住了手腕,剧痛由腕骨传来,我握刀的手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量,“叮”地一声将刀掉在了地上。凶手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,推倒在床板上,压得身下的田心颜“唔”地一声似要醒转。他扯开我的四肢像绑张蜜斯那样绑在床的四角,而后将田心颜由我身下拉出来,田心颜惊醒,放声地尖叫,凶手充满着血红笑意的眼中现在只要如待宰羔羊般的我,只顺手将田心颜一甩,她便一头撞在墙上再度昏了畴昔。
偶尔……早晨也会有些甚么来看望我的,都是些女孩子,面无神采,站在窗前望了我一阵,而后回身走开。最后一个呈现在窗口的是我所熟谙的人,柳叶眉,斜挑的凤眼,她哧笑着说:“现在我可去了,你莫要忘了我的模样才好!”说罢俄然瞪起眼,皮肤尽裂,血肉恍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