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无殇细心打量劈面的少年,双目狭长,挺鼻薄唇,自是非常漂亮,然眉间却带着多少深沉淡然,便显凉薄;但一旦他勾起唇角,扬起浅笑,眉眼处便化作一谭秋水,朴拙明朗,温文儒雅,教人不由心生靠近。
医馆外,恰是落日西垂,风景无穷秀美,两家人一前一后步出医馆,相互冷眼相对,泾渭清楚。
要说‘寒无殇’此人但是个见机的纨绔后辈,他对那些一本端庄的青年才调当然万分不屑,背后里打趣、谩骂、戏弄,都是家常便饭;但如果正大光亮地一对一挑衅,还直接对‘帝都第一俊才’脱手,没人会犯这个傻!
寒无殇惊得一颤,紧接着头痛欲裂,脑海里平空多出了一段陌生的影象。
正大光亮、大义凛然、拼学问、比本领、上家伙,那不是找虐吗?
这混蛋的笑容——该死的熟谙!!!
“混蛋!你们这些庸医,你们是甚么意义?不过是被雷劈一下,君家的臭小子没事,我孙子如何就半死不活!”耳边传来的最清楚的是这个雄浑的声音。
云鬓金钗,黛眉凤目,娇媚无双的少妇将人紧紧地抱在胸前抽泣,“浩然,可有那边受伤?彼苍白日,哪儿来的横空轰隆?姑姑听了动静,立时向王上求了出宫令牌,就担忧你有个三长两短……你如果出了事,可教姑姑如何活?”
(……咦~~,最后一句仿佛有那里不对……)
君浩然愣了半晌,忙脱出少妇的度量,面上很有些无法,再抬眼却见寒无殇已起了身。
你说为甚么大好天的,就这么平空降下一道轰隆下来,劈谁不好,恰好劈中这在街上挑衅‘帝都第一俊才’君浩然的纨绔后辈,恰好这纨绔后辈还是护国元帅的命根子!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跪在寒千军面前的宫廷太医一个个汗出如浆,支支吾吾不敢轻言。他们纷繁在心中叫苦。
俄然,短促的脚步声在门外的回廊里响起,还未见到人,孔殷的声音便传了出去。
这帝都里谁都晓得他儿子君浩然是百年一遇的天赋,温文尔雅,操行优渥,与寒无殇底子不是一起人。
寒千军不耐地转头,瞪着眼喝道:“君家的小崽子,你还想如何样!?”
#论被死仇家救了,肿摸破?#
“殇儿,你醒啦!”一个威武雄浑的身躯顷刻窜到了少年的床边,这是个五旬的老者,虽须发皆白,但目蕴神光,精气内敛,还是一派豪杰气势。
“浩然,你和寒无殇在打甚么哑谜?”君婉婉秀眉轻蹙,猎奇地问道。
本来觉得必死,现在却穿越时空樊篱来到异世,更夺舍转生,虽说不上万幸,却也算是峰回路转、柳暗花明,但是,真说欣喜若狂倒是没有的,便是有些劫后余生之感,瞧见疑似‘昔日死仇家’的人与他处于不异处境,也只剩下说不出的庞大和无法了。
“唔——吵死了!”
“三日午后,云华楼,我请你。”
他们的脑袋总算能保住了,谁都不会没眼力见儿地大呼一声——这不科学!
跪了一地的太医面面相觑,不由擦了擦满头的盗汗,固然不晓得病笃的寒大少如何俄然活蹦乱跳起来,但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。
寒无殇的劈面躺着的是当朝太师的爱子、当今贵妃的亲侄君浩然,方才太医下了诊断,已无大碍。
君令仪虽不晓得君浩然的筹算,却也不甘逞强:“寒千军!此次本就是寒无殇先挑的事,累浩然受这无妄之灾,浩然想如何都是应当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