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令在此,不得不从。”方承龙心中滴血,脸也红了,“违命者军法处置!”想了想他又泄了气,“罢了,你们也留在城中吧,我一人前去。”
方老迈阴放晴,点头道:“报国之心甚急,也好,来人呐。”
这就是大哥给的“五百精兵”,方承龙的心都凉了,带着这些人出城就即是给清军送人头,他手上能用的只要五十多小我,这些人是他以往订交的习武朋友和重金招募的江湖豪杰,并且这些人有马匹,能够快速矫捷。
“但是他有我们。”刘彦直道,“即是开了金手指,只要我们情愿,送他一个天下也不是难事,只是……”
“诈降这一招对老奸大奸的多铎来讲根基没用。”刘彦直毫不客气道,“他对刘良佐也一定信赖,对其别人就更没有信赖可言了,清军不是一盘散沙,即便杀掉多铎,他部下人也会立即代替位置,率军攻城,血洗近江,三公子觉得凭临时拼集起来的一万人马,能够挡得住清军十万铁骑么。”
见他信心满满的模样,谁也不忍出言打击,明末的局面错综庞大,汉人有无数次机遇翻盘,无法气数已尽,即便有郑胜利、李定国如许的豪杰力挽狂澜,终究一个老迈帝国还是沦丧与鞑子之手,满清八旗入关时不过十万人罢了,就能吞下全部中原,不是他们太强,而是汉人不连合。
刘彦直拿出一张纸上,上面用炭笔划着清军大营驻地,他讲解道:“翠微山下是多铎的大营,按照帐篷的数量预算约莫有三万人马,十里以外是吴三桂的大营,范围比多铎的营盘要大两倍,两座大营互为犄角,别的他们在翠微山上设了炮台,想必是企图阻断水路。”
刘彦直差点爆了,就给五百人马,还出城窥伺,那不是找死么,他刚想发作,被党爱国以眼神制止。
义兵帅府设在总兵府,也就是近江府衙,三通鼓敲完,军官们调集结束,摆列两旁,高坐堂上的恰是方家老迈,他头戴乌纱,身穿大红官袍,威风凛冽,明朝武将职位寒微,远不及文官,何况刘良佐已死,没人能和当过御史的方承斌对抗。
“无功不受禄。”刘彦直一抱拳,举头挺胸下堂去了,党爱国等人也跟着快步分开,恐怕慢走一步,就被刀斧手剁成肉泥了。
马道上跑来一名旗牌官,手拿令旗气喘吁吁,向方承龙传令,说是义兵元帅升堂,调集众将议事,特地交代三公子将四位义士带去。
两名仆人捧了漆盘上来,四匹云锦上是一封封细丝银锭。
隋朝末年,天下大乱,群雄逐鹿中原,唐国公李渊在太原起兵,终究毁灭各路盘据反王,同一天下,建立了大唐王朝,在篡夺天下的过程中,李渊的几个儿子都起到了首要感化,先人只知李世民,不知李建成,实在太子建成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,彼时李家和此时的方家有很多不异之处,都有一群大好儿郎,都有建功立业的大志壮志。
方承龙单人独骑驰骋在荒漠上,俄然听到身后麋集的马蹄声,转头看去,五十余名骑士尾随而来,前面是五百步兵掀起的滚滚烟尘,他不由热泪盈眶,喉头哽咽。
方承龙沉默半晌道:“挡得一时是一时,扬州史阁部的援兵指日可待,近有高杰、刘泽清、黄得功三位总兵在敌后策应,远有武昌左良玉,四川张献忠,江南久攻不下,清军腹背受敌,必定回兵。”
那五百民壮中俄然有人高呼:“三公子常日待我等不薄,没卵子的留下,是男人的同去!”众皆呼应,五百兵竟无一个畏缩的,尽数杀出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