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池水。”亲兵答道,从大营里带出来的井水已经喝光,现在水囊里装的是从绿洲水池里打来的水,这水池常日里是野马野驴野骆驼们喝水的场合,水质浑浊,还飘着骆驼粪,能好喝才怪。
“是时候奉告大伙了。”刘彦直道,“你的威望已经建立,现在说恰是最好机会。”
守兵们的糊口很苦,即便驻扎在营地里也不过是吃些粟米稀饭,面饼咸菜罢了,偶尔有些生果副食,只要出征之前和大胜以后才有酒肉犒赏,常日里极少摄取植物蛋白,行军兵戈的时候连热饭都吃不上,只要干硬耐储存的死面饼子和咸菜。
“这类水人如何能喝,洗脸都不配!” 霍去病诘责道,此言一出,四周无数目光投射过来,兵士们一个个嘴唇干裂,面色乌黑,肮脏的手上拿着面饼子,谨慎翼翼的喝着贵重的水,这个小水塘有力供应八百马队,两千多匹马的饮用,能喝上一口水已经很可贵了。
垂垂地,杂音越来越大,整支步队都堕入了悲观和思疑的情感中去,边陲守兵的生还率极低,这些老兵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磨练,个个都是尸山血海里出来的,好不轻易退居二线,充当大营留守,现在又被大将军的外甥假传将令带出去送命,他们岂能等闲就范。
“明天起加快法度,马歇人不歇,直捣单于王庭!不参军令者,斩!” 霍去病拔出佩剑,插在沙土里。
几匹战马靠近了霍去病,军侯们苦口婆心的规劝:“校尉大人,再往前就没有路了,深切戈壁,找不到水源,渴都渴死了。”
三百里戈壁,吞噬了二百多名流兵和五百匹战马的生命,剩下的都是经历了存亡磨练,从意志到躯体都是铁打的硬汉。
但他们等来的倒是汉军的屠刀。
“谨遵校尉大人将令。”军官们齐声道。
扯开“练兵”的假装以后,统统都进入临战状况,八百马队吃喝拉撒都在顿时,谁跟不上步队就抛下谁,丢在戈壁中的结局可想而知,究竟上确切有些兵士体能跟不上大队,被丢在戈壁中自生自灭。
但是校尉大人信誓旦旦,说找不到水源就出兵回营,军侯们无法,硬着头皮压服兵士们,步队向前又走了五十里,人困马乏之际,公然远远看到了一处绿洲。
单于王庭并不是一个牢固的地点,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,王庭也是活动的,汉军很难找到王庭的地点,现在汉军主力都在数百里外,王庭内部一片平和,只要两千多老弱妇孺等候着他们的儿子和丈夫班师返来。
八百马队休整了三个时候,再次踏上征途,前面不再是戈壁荒凉,而是一望无边的流沙,流沙如水,随风而变,戈壁上好歹另有星星点点的绿色,流沙地区就是满眼的黄色,刮风的时候遮天蔽日,方向不明,完整就是灭亡之地。
刘彦直又从袍袖子里拿出一只金灿灿的烤羊腿来,霍去病馋涎欲滴,接过羊腿大快朵颐,总算是填饱了肚子。
“练兵罢了,诸位都是百战老将,连练兵都怕成如许?”中间响起一个熟谙的声音,是教员在说话,刘彦直一身皮甲,头顶铁盔,眼睛在盔沿的暗影下,他是作为霍去病的贴身卫兵呈现的,旁人也不思疑。
如许粗陋的食品,锦衣玉食长大的霍去病实在难以下咽,他推说不饿,一口干粮也不吃,但是肚子里咕咕的声音出售了他。
霍去病一点就透,让亲兵拿葫芦赐给那些老兵们一人一口,公然收成一片欢娱,固然酒很少,能叨光的人也就那么十几个,但一个情愿和部下分享美酒的将军老是受欢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