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妹两个内心都堵着一口闷气。
当选并不是终究结局,只是方才开端罢了。
阮明玉恭声回禀道:“方才在偏殿等待宣召,臣女看到一块‘国泰民安’的匾额,是以写了这四个字。”
“会写字么?”
而嘉隆帝既和她说话,又命她当场写字,这较着不是叫她只打酱油的征象啊。
桌案之上,铺着一大张乌黑细致的宣纸,案头摆着一方砚台,其内浓墨乌黑,津润发亮,笔架上满是粗杆大毫,阮明玉眉心一跳,这是叫她写大字啊。
哪怕点她当皇后,她也不乐意。
阮明玉正等着周海德公公的天籁之音,冷不防,却有一道清冽冷酷的男音灌入耳孔,阮明玉微怔了一下,然后才反应过来,应当是嘉隆帝在和她说话。
原主和她的私交挺不错,阮明玉便止了登车之势,康景兰排在她的后一组,她因心中憋屈郁怒,几近是风风火火的大步奔行,没想到,康景兰的速率倒也不慢,她才堪堪到顺安门不久,康景兰就也出来了。
“很好。”嘉隆帝不辨喜怒的声声响起,“留下。”
汪弘川,你这个狗天子!
一出春光殿,阮明玉就捏着巨大宫花,步子极快的朝宫外奔行。
静嫣阁里,孔氏的表情相称庞大,喜的是,女儿安然别扭的从宫里返来了,忧的是,女儿再一次在选秀中脱颖而出,她本来还冀盼着,女儿如果在此次选秀中落第,那应当与别的落第秀女也没差了,说不准还能说上一门好婚事,但是……这统统都泡汤了。
狗天子,你个智障!智障!智智障!
半晌后,阮明玉搁动手中之笔,垂眉敛目道:“陛下,臣女写好了。”
关于这一点,她不能扯谎坦白。
四十二号秀女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女人,嘉隆帝连一个字都没说,她就被周海德公公宣布撂了牌子,面君见驾结束,三人再次同一叩首谢恩,这才按序分开春光正殿。
大堂姐阮明玉终究出来了。
阮明玉收回目光,接过宫花,然前面无神采的谢恩,归列。
手里拿着一朵意味当选的红色宫花。
那朵绢纱堆制的海棠红宫花,就摆在桌子正中心,阮明玉面无神采地瞪着它,内心已把汪弘川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千零一遍。
当听到那两个字正腔圆的‘留下’时,阮明玉仿若被雷劈了普通,甚么不成直视天颜的封建端方,被她完整抛在了脑后,她豁然抬起眼睛,直直望向嘉隆帝。
沃特?!!!!
“无妨,写吧。”面对卖力贬损本身的阮明玉,嘉隆帝只丢过来这四个字。
曹氏轻松一口气之余,不免好生哄劝道:“……艳儿,你还小,只晓得当皇妃多风景面子,却不知皇宫是个吃人的处所,好啦,别哭了,落第便落第吧,娘给你寻个刻薄的好人家,你今后踏结结实过日子,不比在刀尖上走路强……”
扭转头去,只见穿着薄弱的康景兰,手心空空的快步行来,较着是落第了的模样。
宫廷大佬选看秀女之时,偶然理也不睬,偶然会闲谈几句,偶然也会考较秀女的才学,比如写字、算术、乐器、诗词歌赋等等,上一轮参选时,宣武帝只和原主聊了很多话,甚么才学都没考核。
被阮明玉清澈如水的眸光直视凝睇,嘉隆帝微微蹙了双眉,却没有斥责她猖獗无礼,只一派波澜不惊的淡然回视。
阮明艳痛痛快快哭了一场,又觉阮明玉今后的日子必定难过不顺,烦闷的表情顿时排散了很多。
阮明玉正要踩凳上车,身后俄然传来一声温雅温和的呼喊:“阮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