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别喝了,多饮伤身,姐姐总会返来的,毕竟这里有她的亲人啊……”孟寒离的话很有几分慢吞吞。
夜深了,却迟迟没有盼到孟寒心的归音,公孙鞅心急如焚,却又无可何如。他只晓得,孟寒心出门去会长门县主,但是现在也该返来了,县主再不济,莫非还会不顾王室的颜面,绑架一个小女人不成?而既然如此,孟女人又在那里呢?一个大活人,该不会就此平空蒸发了吧?
“唉,是啊……”公孙鞅斜倚廊柱之侧,手持瓦罐将酒水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灌,在酒精的麻痹下,心中仿佛也好受了很多。
“该晓得甚么?”内里,响起一个锋利粗鄙的男声,“好好的珍羞甘旨不吃,却在这里喊饿,喏,明天爷表情好,这个馒头就当是赏你的吧!”说着话,内里的人从门缝塞进了一个大大的白面馒头,犹然热气腾腾,“要吃就吃,不吃拉倒!”
“有救?”公孙鞅眸中又出现了一丝朝气。
“兰儿?”
赢兰手持一柄蜀斑斓竹叶纹的团扇,悄悄拍打着流萤,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文静天然,看不出一点一滴的心虚与不安。方才的千飨楼,连同千飨楼中的孟寒心,仿佛都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,顺手拾起一枚冰镇过的果子,赢兰悄悄将它放在了唇舌之畔。
“唉,都怨鞅过分莽撞,现在竟连孟女人身在那边都不晓得,还妄自说甚么要娶了她,和她过一辈子……”说着话,公孙鞅又咕噜噜的持续灌溉着酒液,入喉炙热滚烫,但觉火辣辣地疼。
“是。”朵儿悄悄福了福身子,抬腿就向大门走去,悄悄拉了拉,大门竟是纹丝未动,可见应当是从内里上了锁。心中焦心,朵儿抬手用力儿地拍了起来,但是内里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。
“这……也好。心儿,你先在这里候着,我下楼去寻寻县主娘娘,出恭那么久,该不会是遇着甚么伤害了吧……”
“如何了?门出甚么题目了吗?”此情此景,孟寒心的心不由沉了沉。
“这……不晓得,但愿她会来救我们,毕竟我们也是她请来的客人啊……不过话说,现在我真的好饿,该晓得……”
“打不开?这……莫非,这些侍从都是吃白饭的吗?县主娘娘呢,她该不会也……”
“知错知错了,兰儿不该出言对孟女人不敬……”
“你这丫头……”嬴驷悄悄叹了口气,又捏了捏赢兰白净的小面庞,一番的兄妹情深。
“姐姐还没有找到吗?”里屋,孟寒离一身紫裙,拖着木屐吧嗒吧嗒地走了过来,眼圈红红的,一看就是哭了好久。
“蜜斯,县主娘娘还未返来,这些饭菜是否先用着?眼看,凉了就不好吃了呢!”朵儿摸索着递上一对筷箸。
“有事理。”朵儿微微沉吟,“朵儿曾经传闻,千飨楼附属王室,此番囚禁,怕脱手的就算不是太子也是宫里之人,莫非,竟是县主本人吗?但是,她又何必……不过初见,怎能生起仇怨……何况,她看上去笑眯眯的,也不坏啊!”
“感谢你……”腹中饥饿,再顾不得别的,三下五除二,女孩们把馒头吃了个干清干净,半晌后,身上方才有了些许的力量。又过了好久,转眼落日西下,女孩们身子有些困乏,便再度昏昏沉甜睡畴昔了。
千飨楼,一支竹管戳破壁纸,送入了一团团红色的轻烟,在氛围中氤氲满盈。轻烟带有迷香,只半晌孟寒心与朵儿便昏昏沉甜睡了畴昔,不省人事了。再度醒来,倒是换了个环境,入目标尽是一堆堆的破裂木屑,另有一件件生着绿锈的铲子烧火棍等家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