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不过是见了这月色,便知将入多事之秋……”孟寒心的语气淡淡的,带着几分醉意。
“我,我……”浅抿茶水润了润喉,嬴翎将方才御花圃里产生的统统细细道来,而一旁,孟寒心也适时作出了弥补与提示,一番话后,嬴驷早已气得浑身的火气。
“孟女人,你但是有苦衷?”耳畔,清脆的声音蓦地响起。
微微侧首,但见孟寒心独坐月下,身姿缥缈而又昏黄,月色如水,在如云的鬓发间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,衬着冰雪般的肌肤,黑曜石般的大眼睛,愈发的清丽而又夸姣,真乃九天仙子绝色之姿。只是,那如画的眉眼间,却笼着一团浓浓的郁色挥之不去。
回到卫苑时,已是深夜了,孟寒心手捧一盏甜汤,单独坐在小花圃中弄月。公孙鞅换下了朝服,还是一袭雪衣超脱出尘,长发松松绾了个髻,垂下了两根宽宽的月红色丝绦,俊目修眉,若画中之仙。
“孟女人……”嬴翎无助地看着面前的孟寒心,身子微微有些颤抖。
“嗯嗯。”嬴翎用力地点了点头,随即便站在原地,将半个御花圃打量了一番,见四下里杳无人迹,微微放下了心。
“公子不必烦忧,摆布都是身外之事,现在有花有茶,倒不如小酌几杯,聊以怡情,忘怀愁思。”
欢宴后,群臣便也散去了,临行前,孟寒心交给嬴翎一个小匣子,算是赠别的礼品。嬴翎悄悄接了过来,强忍下泪意,挤出一个大大的浅笑,对着孟寒心挥手告别。毕竟,此番一去,不知何时才气再见,而她们的友情,早已跟着此次的风波,深切骨髓坚不成摧。
“唉,目前有酒目前醉,又何必去伤春悲秋感慨万千,倒不如寄情山川,做一个风骚闲散客!实在偶然,我也在思疑,就如许宦海沉浮,一心固执,究竟是为了甚么?是出人头地?是功成名就?不管如何,说到底,倒是早已失却了初心……”
这时,一只白鸽振振翅膀飞了过来,悄悄解下脚上的白绢,只看一眼那丛针脚精密的君子兰,便可知是太子嬴驷的亲笔书。展开一看,孟寒心嘴角垂垂浮起了笑意,信上说,那所谓的“陈三”公子,现在已经伏法,灌醉了藏在太子殿的书房密室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