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如潮流般涌来的老鼠,我涓滴不惧。体内火系负气翻涌如沸,炎光铠甲上的赤纹狠恶震颤,红光几近凝成本色。我暴喝一声,右手紧握中级邪术长剑,剑身轰然腾起三丈火柱,炽热的焰浪将四周氛围都扭曲成波纹。剑光霍霍划破暗中,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串焦黑残影,沾着火焰的晶石碎块如雨坠落。这些连二级魔兽都不到的鼠辈,在焚尽万物的剑势下底子不堪一击,眨眼间便死伤狼籍。幸存的老鼠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,只能龇着獠牙在三丈外嘶吼,幽绿的竖瞳里透着贪婪与害怕,不竭在我周身寻觅马脚。
我踏着潮湿黏腻的岩壁行进约两里路,矿洞深处俄然传来砂纸摩擦般的细碎声响。几近是本能反应,我左手敏捷结印,光系魔力如活泉奔涌,顷刻间,一团盈月般洁白的光球在掌心升起,悬浮半空。
看着面前这满地狼籍与森森白骨,我内心暗自进步了警戒。刚入洞口不久时碰到的那些变异老鼠,气力寒微,威胁实在不大,但此地如此多的骸骨横陈,明显曾发作过一场极其狠恶的战役。氛围中仿佛还残留着如有若无的血腥气,混着矿洞特有的潮湿与腐臭,令人不寒而栗。我握紧手中的中级邪术长剑,左手的光团又向上举高了几分,目光警戒地扫视着四周,缓缓挪动脚步,随时筹办应对能够呈现的伤害。
再往前几步,一具具白骨撞入视线:有的骸骨四肢短小、腰间还挂着刻满符文的青铜锤,明显是矮人;有的骸骨苗条,破裂的皮甲上模糊可见佣兵团徽记。这些白骨大多残破不全,肋骨被啃出碗口大的浮泛,指骨深深插进岩壁,仿佛生前曾在绝望中挣扎求生。腐臭气味混着铁锈味劈面而来,光团的光芒在白骨间明显灭灭,照得矿洞更添几分阴沉诡谲。
我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然后再次缓缓地抬开端,目光径直落在岩烬族长和岩心大长老的身上。我凝睇着他们,沉默半晌后,终究开口说道:“岩烬族长、岩心大长老,关于这秘矿之心,我实在是知之甚少。可否请二位详细地给我讲讲,这秘矿之苦衷实是甚么东西?它的模样又是如何的呢?另有,我该如何去辨认它呢?”
我不再将目光多作逗留,任由身后鼠群的嘶吼声在岩壁间回荡,脚下蓦地发力,踏着潮湿的碎石加快法度向前疾行。左手光团划出敞亮的弧线,将前路照得纤毫毕现。那些蠢蠢欲动的变异老鼠刚试图切近,我手中中级邪术长剑便如毒蛇吐信般突然挥出,赤红色剑气裹挟着炽热负气破空而出,刹时将冲在最前的鼠辈绞成齑粉。飞溅的碎肉还未落地,便被剑气灼烧得化作青烟,余下的老鼠惊骇地收回锋利嘶鸣,只能远远缀在身后,再不敢等闲靠近。
行至艾拉斯丛林深处,腐叶堆积的空中出现诡异的青玄色。越往深处走,氛围中的寒意愈发浓厚,阴湿的气味劈面而来,令人不寒而栗。约莫行了十里路,一道庞大的裂缝鲜明呈现在面前 —— 这便是黑渊矿洞入口。裂缝如巨兽扯破的伤口,深不见底,边沿充满暗紫色的晶簇,排泄的玄色黏液正顺着岩壁缓缓滴落,在空中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深坑。洞口回旋着灰玄色雾气,似有本色般翻涌,模糊能闻声深处传来的尖啸与金石碰撞之声,阵阵腥风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劈面而来。斜插在洞口的断剑上结满冰霜,剑柄处缠绕的布条早已腐臭,却仍能看出残留的矮人图腾,无声诉说着曾经在此毁灭的探险者们的惨烈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