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声动静的屋里人纷繁出来了,杨铁树面色乌青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碗,杨母颤颤巍巍地跑出来,一把抱住狗蛋,“乖孙子、我的乖孙子哟,谁敢打你,看奶奶不打死他!”
薛岩一愣,开畅地笑了两声:“……家成弟弟很聪明。”
提上来后,虎子艰巨地喘了口气,用水瓢子舀了水,倒进盆子里。
虎子看着杨铁树那阴沉的脸,身上的伤痕还在发疼,他颤抖地说:“爸,是狗蛋推我,碗才掉地上的。”
生一个还是生一窝?不好说。
虎子把阿谁木盆放在院子左边的一块地上,又去水井里提水,他的手臂又瘦又细,拉着缰绳上来,因为水的重量,手上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,但是他没有吭声,吃力地把水桶提了上来。
“你必定身上还藏了棒棒糖,快给我!”狗蛋才不信,抓住虎子的衣领,“俺爸俺奶说了,你才不是他儿子,我是他儿子,这个家的东西今后都是要留给我的,你有甚么好东西也是要给我的。俺爸还说,你妈是个母夜叉、丧门星,又臭又硬!要不是为了棒棒糖,俺才不碰你呢,真是倒霉!”
“你胡说!明显是你要打我,我才推你的!”狗蛋气愤地说。
他们乡村向来是孩子生一窝,放养,邻居家的那些娃娃,平常穿戴褴褛,脏乎乎地跑来跑去,几个娃娃一起抢饭,饭吃不饱,瞥见好吃的就抢,如许真的是功德?大部分孩子到了七八岁都还没有读书识字,如许的孩子,十几个加起来,都比不上一个陆家成。
虎子正在洗碗,狗蛋还在他身上用力摸,想摸出一根棒棒糖出来,听到狗蛋嘴里的脏话,虎子满脸气得通红,朝狗蛋大吼,“不准你说我妈!”
他之前的视野很小,但是明天听到安瑶姐弟的一番话,却感觉十几年都白活了,本来人还能够有那么大的欲望,人真的能够走遍全天下吗?对于陆家成,薛岩感到深深的不如,他四岁的时候,必定没有家成弟弟那么有抱负有抱负……
还是,他常常洗碗?
听着院子里传来锅碗相撞的声音,安瑶只感觉内心憋着一口气,这么一大个家子,吃完饭竟然没人洗碗,让虎子来洗?虎子还是个孩子,洗碗不该是女眷做的事吗?!
瓷碗在地上碎了几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