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青恍然,便不由觉出几分好笑来。他算是看了出来,这两位金丹真人非常熟稔,相互之间虽是争胜很多,实则也该是一对老友罢。
徐子青笑应道:“是,云师兄。”
丘诃真人与他比邻而居也有多年,听他此言,就晓得他是别扭了满心的恋慕之意,也不跟他计算,挥挥手,非常漂亮:“丢脸便丢脸,以云儿的性子,我便浑身是泥,于贰内心也没甚么两样!”
倒是丘诃真人见地面并未完整规复,略略叹了口气,有些感慨道:“云儿意志果断、修行也很勤奋,结丹后已然远胜为师。为师现在脱手平整地盘,倒是再没法消去云儿所划下的剑痕了。”
云冽结丹晋升之事已是灰尘落定,方才于四周旁观之人也尽皆散去,即便是心中有甚么计算,也不会在此时此地与人言说。
但是师尊挂记师兄,就常常过来为他休整道场,因是属性为土,却也非常轻易。这才让师兄能放心练剑……可见师尊爱徒之意深远,实是值得恭敬。
半山腰处还是春暖花开,越是往上,也仍然越是冰冷。
云冽沉默,静待他说。
师尊与老友,这本来都该是能刻在眼里的人。
就听云冽说道:“心魔劫余留气味尚在,请师尊谨慎。”
不过这类清澈之意他已然感受数回,思来想去,也只要一个启事了――云师兄赠送他挽发的那一节竹管。只是此时并不好诘问,还是待到今后再说罢。
直至俄然间,冰冷的剑意袭来,使得他生生打了个寒噤,睁眼一看,倒是云冽那一张全无喜怒的冰脸。
不过这些残留的剑意对丘诃真人造不成影响,对徐子青也无敌意,使他们两个很等闲地就来到了小竹峰峰顶上。
方才那些动机倒是贰心底长存之念,他道心安定,加上自发得不能冲破元婴,也不很在乎,没猜想现在来瞧一瞧徒儿是否安好,反而使自个“不安好”了。
朱真人原想拜别,再看一眼老友身边的青衫少年,还是禁不住问道:“这个少年郎,是你新收的弟子?”
他已然五百余岁,金丹真人寿元也不过八百罢了。更何况他资质有限,如果想要更进一步,公然是不能了。他此生能晋阶金丹已是天赐洪福,最大的成绩,莫过于收了云冽为徒……丘诃真人转头又看一眼徐子青,唇边含笑,或许,现下还要算上一个徐子青。
很快到了山腰,丘诃真人收起锦绫,又笑道:“为师要去见一见你们大师兄,不知徒儿们可要与为师同去?”
徐子青满头雾水,不解地看向自家师尊。
可那八位师妹却纷繁推让:“金丹真人威仪,我等实不敢冲犯。便请二师兄为小妹们走一遭,以恭贺大师兄顺利结丹!”
徐子青微微一笑:“天然要去瞧一瞧云师兄的。”
还未走近,已有淡淡杀气袭来。
丘诃真人忧色难掩:“我亲传二弟子徐子青,单灵根,更是云儿的老友。如何,比你屋中的宝贝弟子不差罢?”
徐子青轻咳一声,赧然道:“方才险遭心魔,不过并未沉湎。”
方才他才立了不久,心神也是一阵摆荡,好似一朝回到筑基当时,百会尚未突破、紫府久久不开……可俄然就有一道清澈传下,使他立时觉醒,想起他实在早已筑基的究竟来。
这峰顶应是云师兄常日里练剑之所,但是师兄剑法高强,如果尽力施为,定然要将这峰顶折腾得不成模样。如此几度过后,峰顶想来也要垮下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