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青芙她们都分开,柳浣雪才含笑着坐下,她目带担忧,细心看了一眼姜凝醉包扎过的手臂,问道:“姐姐没事吧?”
青芙这一呵叱,绿荷才自知多言,她赶紧闭上了嘴,悄悄打量着姜凝醉的神情,却见她神采平常,一径地冷酷不语,固然态度冰冷,但是看这模样并不像是在活力,她这才松下口气,退到了一边去。
身后有风声滑过,姜凝醉灵敏地捕获到动静,回身看去之时,只瞥见窗边的帘帐翻飞而起,面前快速划过一阵白影,循着影子的方向侧头而去,一道身影随即俯身切近本身。
暗淡的烛灯随风摇摆,撞碎了一地细弱的光。柳浣雪纤细的身子晕染在光影之下,垂垂融会在一起,本应当是极美的画面,可惜柳浣雪的身影里总透着挥之不去的孤单,像是灯火里一折就会断掉的烛芯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瞥见姜凝醉让她们分开,绿荷本另有话想要说,可惜青芙先一步拦下了她,冲她摇了点头,拉着她转成分开。
姜凝醉内心一阵迷惑,她兀自想了想,最后道:“请她出去。”
闻声柳浣雪告别,姜凝醉也并未几加挽留,她点了点头,沉默谛视着柳浣雪分开。
极大的反差像是一座大石堵在姜凝醉的内心,滞闷得感受逼得她心生不悦,她放了帘帐往床榻边走去,俄然瞥见桌上摆放的烛灯一阵闲逛,耳边有甚么疾烈的风声模糊作响,她的内心一凛,正想要昂首查探个究竟,只听得呼呼地两声风动,窗侧的几盏宫灯已经遇风而灭,独独留下她身边的这一盏宫灯孤零零地闪动着微小的亮光。
“晚宴沉闷,以是干脆出来逛逛。”柳浣雪说着,也不知是想起了甚么,她颊边的酒涡浅了浅,惨白的脸隔在烛火以外,神情晕染得一片恍惚。“何况,前次池蔚的事,我也一向想要亲身来向姐姐伸谢,若无姐姐......”
“池蔚。”
想起之前柳浣雪的话,姜凝醉倦怠地站起家,她顺着微微敞开的帘帐往外望,模糊能够瞥见主帐里热烈的气象,如果细心去听,乃至还能闻声晚宴之上歌舞升平的丝竹乐声。
直到柳浣雪拜别,姜凝醉才发明全部营帐内温馨得没有一点声音,只剩下夜风吹得帐篷孤傲的响。死寂的沉默里,姜凝醉看着吹起又落下的帘帐,那边早已没有了柳浣雪的身影,只要孤冷的夜风,吹在她空落落的心上,徒留下一片萧瑟的反响。
这话一出,姜凝醉乃至还来不及反应和筹办,已经听到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她的呼吸滞了滞,跟着那声邻近的脚步声而放缓。
而柳浣雪说的话,无疑是在姜凝醉本就不复安静的心湖里再生波澜,搅得她的一颗心反几次复的起伏不定,再难安静下来。
柳浣雪又道:“我虽不晓得姐姐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了些甚么,也偶然探知此中的各种,只是瞥见你们白日里的隔阂陌生,始终感觉有些可惜。”
柳浣雪的感慨不由地叨扰得姜凝醉也出了神,发觉本身的脑海里徒生出很多庸人自扰的动机,姜凝醉缓缓呼出胸口的郁结,不答应本身再去多想。
“我说这些,并没有别的意义,我只是但愿姐姐最后不要落得我与池蔚这般的了局。”柳浣雪一边说,一边回过甚来,对着姜凝醉莞尔笑道:“何况,我看得出来,长公主对姐姐是在乎的。我这个外人尚且都能看得逼真,姐姐和长公主皆是聪明绝顶之人,又如何会想不通透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