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漪岚的眼神微微眯起,对于宁皇后的不请自来虽不觉讶异,却也决计没有多少欢畅的意味。她的视野落下,看着宁皇背工边的圣旨,脸上的神采跟着忽闪的灯火窜改,显得更加的捉摸不透了。
颜漪岚并不答复,她拾步走进宫内,孤傲的身影在此时看上去尤其的冷僻。碧鸢望着望着,不由内心生出一股酸涩,颜漪岚已经好久没有再如许孤单了,可惜现在太子妃这么一走,恐怕这个宫里,再也没有一人一事能令她欢乐了。
姜凝醉的心机,她非草木,又怎会不明白不受撼动,但是她更担忧的是姜凝醉的这一份痴心,终有一天会成为抵在她胸口的利剑,亦或是扼住她喉咙的毒爪,将她置于葬身之地。
没有人晓得她到底有多么珍惜姜凝醉,是以也就不会有人能够明白,她有多么惊骇落空她,或者是叫她遭到一丝一毫的伤害。
夜幕时分,全部皇宫一片沉寂,只要乌鸦安栖在横梳斜长的枝丫之上,嘶哑的嘶叫。
说着,颜漪岚俄然站起了身,她伸手抓过屏风上的披肩,回身向着宫门外走去,垂垂消逝在了苍茫的夜色里。
闻声颜漪岚没个端庄的话,宁皇后知她内心必是已有决定,因而并不理睬她的戏谑笑言,而是持续道:“虽说凝醉冒犯了国法,但是她一日身为太子妃,就一日还是这后宫里的人,哀家贵为后宫之首,这件事,就交由哀家措置吧。”
颜漪岚闻言,随之侧头望过来,问道:“母后筹算如何善后?”
“甚么时候开端,母后也会对儿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?”
“母后好久未曾过问朝中事件,比来倒是频繁体贴起来。”颜漪岚说着,不动声色地看着宁皇背工里的圣旨,笑道:“不知是否因为儿臣昏庸无能,没法管理好这个国度,以是才引得母后如此忧心国事?”
“母后不必说了。”颜漪岚拂袖坐下,她妖娆的凤眸里此时翻涌的满是冷锐的目光,一字一句经过她的嘴里说出来,无不满盈着一股杀机。“儿臣已经决定将凝醉摈除出宫,一个戴罪之人,如何坐拥皇后之位?”
也恰是阿谁眼神,让她一人望着圣旨凝神好久,也没法拿起手边的玉玺,盖下最后的章印,为她们相互做一个了断。
清冷的月光下,一座凤辇在空旷的门路上缓缓前行,明黄的宫灯将凤辇投射的影子拉得斜长,笼出一地的沉默持重。
宁皇后闻言,她平静的眸子深深望了颜漪岚一眼,内心逐步了然过来。之前听闻颜漪岚要逐姜凝醉出宫的时候,她的内心另有过诸多的不解,姜凝醉对于颜漪岚的意义,纵使外人尚不能参透,但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是看得明显白白的,是以她始终想不明白,为何颜漪岚要一意孤行遣送姜凝醉出宫。
“可惜太子他日即位,始终是要有个皇后母范天下的,后宫若没有人主持大局,太子又如何能够放心造福天下百姓呢?”说着,宁皇后一向看向颜漪岚的视野落下,转到了手里的那张明黄绢布之上,又道:“哀家这一次,在长公主的事情上用心给出姜凝醉挑选,一则是为了长公主,二则是想要借此机遇磨练她。这宫中,不乏聪明之人,但是如她这般看得清局势,也晓得衡量利弊舍得的,倒是少之又少。哀家看得出,凝醉这个孩子,确是个皇后的不二人选。”
“太子妃,皇后娘娘有旨。”
听出颜漪岚话里不悦的情感,宁皇后也不在乎,她缓缓地抿了口茶,伸展眉头,道:“长公主的才气哀家自是不必担忧,只是长公主单独肩挑大颜重担太久,哀家实在是于心难安,以是想着,是时候该遴选一些人来替长公主分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