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见池蔚动了筷子,柳浣雪这才敢昂首看她,笑道:“味道如何?”
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,池蔚的身子动了动,排闼而入。
糕点入口即化,齿颊余香,只是这时的莲子是夏季储藏的,吃在嘴里难掩淡淡的苦涩。放动手里的筷子,池蔚淡淡地看了柳浣雪一眼,道:“你现在的神采,与你当初在琼花林不辞而别时一模一样。”
昔日虽说因着池蔚随性的性子,经常在宫里犯些小错,但是幸得有她在太子面前周旋讨情,总能化险为夷。但是这一次不一样,太子已经说过不会再留池蔚,失了太子的庇护,她要拿甚么来保住池蔚?
未曾忘怀的影象,在这一刻更加清楚了。
柳浣雪透过身前的菱花镜看着夏笙,道:“太子上早朝去了,有事但说无妨。”
池蔚没有动,也没有应,她神采淡然地看着面前刚强不肯昂首的柳浣雪,好久未曾言语。
姜凝醉倒也安然,“不记得了。”
沉默半晌,颜漪岚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姜凝醉,待看出了姜凝醉一阵地不安闲,昂首以冷酷相望的时候,颜漪岚才俄然戏谑一笑,眉眼顷刻感染上了笑意,看上去愈发的迷媚,声音也嘶哑得似是挠在人的心弦之上。“既然如此,可需求我来奉告你?”
‘啪嗒’
“一向以来是我太无私,不该将你困在宫中,陪着我虚度了韶华,蹉跎了光阴。”柳浣雪的声音死力哑忍,但是仍有纤细的低泣响起:“六皇子倾慕你多年,此事宫里大家皆知,他对你这些年始终如一,虽说在朝廷里比不得太子和吴王有建立,但是资质才调也是无可抉剔。”
好啊。
姜凝醉并不说话,她只是低头看着颜漪岚握住本身的那双手,那只手曾经徒手握住锋锐的剑身,伤可见骨,现在裹在手上的纱布已褪,掌心处鲜明留下一道清楚伤疤。
本日的韶华殿出奇了温馨,池蔚悄悄站在门外,她的一身白衣被阳光染得刺目,乌发随风轻扬,老是萧洒不羁的背影只剩一片沉默。
我晓得,以你的性子,把你束缚在宫中这么久,始终是太委曲你了。
夏笙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方寸大乱,她不由地跟着柳浣雪的神情严峻起来,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:“娘娘...?”
柳浣雪说着,久等不到池蔚的回应,她落寞地垂下头,视野缓缓开端有了恍惚之意,她的唇齿几番颤栗,才得以把话说出口:“你如果情愿,不如...就嫁了吧。”
“我做了你爱吃的点心,你快来尝尝。”柳浣雪说着,扬了扬手里的玉筷,道:“可惜我好久未曾下过厨,也不知厨艺退化了多少。”
姜凝醉昂首看着颜漪岚,向来安静冷酷的眼眸里盛了皎月的光辉,她闻言,沉默点了点头。
姜凝醉仍然点头,声音平平道:“宫中大家自危,既无绝对的好人,天然也无真正的好人,不过是好处分歧罢了。何况,本就是我自投坎阱,又那里能怪赤竺心狠手辣?”
池蔚的脚步声响起,柳浣雪神采仓惶地抬开端,却发明殿内空无一人,早已没有了池蔚的身影。
夏笙一起快步走进主殿,神采难掩凝重,她排闼走进内殿,在打扮台前寻到了柳浣雪的身影,她先是摆布一阵打量,随即才施礼道:“娘娘。”
想着,姜凝醉轻声道:“长公主大半夜的扰人清梦,是何用心?”
“听昨儿刺探的宫女说,赤竺...赤竺被调往长公主的凤仪宫任命,怕是不会返来了。”
颜漪岚闻言,目光微微一沉,道:“那一夜的事,你都不记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