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芙不动声色地走上前,将地上纸条烧过后的灰烬扫去,随后问道:“侧妃还在走廊上等着,娘娘可需奴婢前去答复?”
颜君尧说着,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柳浣雪惨白的面孔,上面无处不写着绝望。贰心下不忍,不由欣喜道:“不过是个下人,即使这些年为你出世入死,你也犯不着为了她这般伤神操心。你如果想要,他日我再替你寻觅几个可靠的亲信便是。”
初夏多雨,连日来的暴雨使得本来就寂静的皇宫愈发的压抑寂静了。
茫然地低头看着青芙,姜凝醉心下大乱,堕入了两难的地步。
“哦?”颜漪岚谑笑着挑了挑眉,她的凤眸掠过沉雁阁里的每一小我,最后落回了桌案前,道:“太子与侧妃来得恰好,归正这件事你们迟早都要晓得的。”
从椅塌间站起了身子,姜凝醉往殿外急走了几步,刚巧与折返来的青芙撞了个正着。
“我早就说过,池蔚留不住了。”颜君尧轻吹着杯盏里的茶沫,道:“她的行迹已经透露,皇姐是不管如何也容不下她了。本日莫说是我,就算是母后出面,皇姐也必然不会部下包涵。”
柳浣雪神采凄凄地摇了点头,心下担忧地如同千万只刀子在划割她的心扉,但是她却一点体例也没有。听闻颜君尧的话,柳浣雪咬了咬牙,语气断交道:“太子如果不肯,那么我只要亲身去处长公首要人。我想,用太子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奥妙去换池蔚,长公主也必然是乐意的。”
颜漪岚斜坐在雕花的紫金凤座上,面色安闲,她轻勾了勾嘴角,望着面前不请自来的颜君尧和柳浣雪,嗤声笑道:“本宫不过是传池蔚过来问几句话,这也值得太子亲身解缆前来?”
姜凝醉不答,只是沉声反问道:“长公主与太子等人,现在是否仍在沉雁阁里?”
想着,颜君尧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柳浣雪,不耐道:“起来。”
是她错了。她觉得应允了六皇子的婚事,那么池蔚就能借此分开皇宫,只要离了皇宫,太子就再不能操纵她来威胁池蔚,今后山高水远,池蔚大能够重新开端,去过本身想要的糊口。
对于如许刚强的柳浣雪莫可何如,颜君尧有力地倚靠着椅塌,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我与皇姐势如水火,就算我出面,她也一定会松口。”说着,颜君尧的半边侧脸映着案台上的烛光,极冷地笑了起来,“不过,我这里倒是有一小我,她的话可比我要管用多了。”
殿外一声惊雷轰然炸开,青芙赶快走到窗棂边,手忙脚乱地一一关上窗户。走回内殿,青芙昂首瞥见姜凝醉坐在桌案边上,手里捏着一张纸条,侧立在烛火之上,任由火舌将纸条吞噬,直至燃烧殆尽。
内里一阵电闪雷鸣,明显不过中午,但是窗外乌云密布,看上去仿若已是傍晚时分。
柳浣雪并没有动,她闻言抬起了头,惨白的脸上尽是刚强的神情,道:“求太子相救。”
我觉得这么做,是为了你好,却不想最后竟是我亲手将你置于绝境。
点了烛火的明德殿内沉寂而死寂,颜君尧批阅完最后一宗奏折,低头看着仍旧跪在殿中的柳浣雪,心头一阵烦躁,忍不住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旁,脸上垂垂浮上阴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