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江珩的态度里,似是已经模糊明白了这封密函的严峻性,颜灵戈不肯放行,却又有力禁止江珩进殿。对峙之间,只见祁月从偏殿走了出去,一眼便瞥见了颜灵戈,笑着快步走来。
眼下央颜两都城有拉拢吴王的企图,不管吴王终究挑选的是哪一方,他都能坐享渔翁之利。而比起留在宫中,姜凝醉留在吴王的身边,无疑是最稳妥的。
现在央颜两国的情势如同水火,固然颜灵戈嫁入央国,但是她毕竟还是颜国的公主,身上始终流着的是颜国的血。而军中情势瞬息万变,江珩跟从央玄凛身边多年,不会不明白这个事理,是以,就算颜灵戈当真对央玄凛别无贰心,但是若要他信赖颜灵戈会眼睁睁看着颜国有难而无动于衷,他倒是不管如何也不会信赖。
目光从桌上拾起来,央玄凛按住颜灵戈斟汤的手,黑眸紧紧望住她,问道:“孤王已经决定,三日以后迎娶凤仪回央国。”
碧鸢闻言,昂首看向颜漪岚,晓得现在她心中的所思所想,不免出声欣喜道:“现在的太子妃今非昔比,殿下不必过分担忧。”
颜灵戈嫁给央玄凛多年,对于他身边的这个贴身侍卫天然也有些体味,她凝眸打量了半晌,随后淡淡道:“江珩,大王已经睡下,若无要事,你且晚些再来回禀吧。”
“有太子就够了。”颜漪岚沉默道:“他也是时候学着独当一面了。”
手腕俄然被人紧紧拉住,入耳的是央玄凛深沉的话语,颜灵戈心下凄哀,她转头看向央玄凛俊美的脸庞,端倪如画,容颜清冷,眉宇间透着属于君王的严肃。
我本故意向明月,何如明月照水沟。
“请婧王妃放部属进殿。”江珩心下有了决定,对峙道:“如果担搁了时候,形成没法挽回的结果,到时陛下晓得了启事,怕就算是婧王妃也必然难逃非难吧?”
颜灵戈坐在榻边,一动不动地望着榻上甜睡的央玄凛,神情哀痛,眼神倒是透着果断的。
颜灵戈的神采是一径假装的沉着,可惜假装得过分决计,便尽是马脚可言。
初听到姜凝醉的名字,颜漪岚的端倪里划过几浅和顺,她笑道:“我并不担忧。”
晓得江珩定是不信本身的话,颜灵戈冷嘲笑道:“如此说来,江侍卫是不信赖我了?”
颜漪岚悄悄耸峙在城楼之上,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,在初光中,仿若一道不实在的虚影。她了望着覆盖在云雾里的大颜国土,神采一片空茫。
光阴仓促而过,如同白驹过隙,他在颜漪岚最好的韶华赶上她,为了她画地为牢,他用了八年的时候去等候她,自发得总有一天是会比及她的,但是等来的,倒是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和一颗早已枯萎的心。
弯膝跪坐在坐枰之上,颜灵戈为央玄凛倒上一碗汤,道:“这几日气候枯燥,我亲手熬了些滋补润肺的汤,大王趁热喝了吧。”
晨光在暗墨色的夜空中初绽头角,晕染出淡色的金芒,如同一只刚欲复苏的野兽,蓄势待发。
如此这般想着,碧鸢心下静哀,她站在颜漪岚的身后,目光跟着她一同了望这片绚丽国土,满心只希盼着姜凝醉真能不负颜漪岚所望,替她漂标致亮地扳回这一城。
殿外有明丽的春光直直照进殿内,在青石板上折射出一层刺目标光,颜灵戈顿住脚步,微微侧头望向央玄凛的位置,她凄凄地笑了笑,偏又有那么多的苦涩满盈上心头。
只是皇姐始终究我有恩,你如何伤我,我都能够含笑置之,独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皇姐身陷两难而不管不顾。你若执意挑起两国祸端,我既是颜国的公主,是以就算死,也必然会禁止你持续错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