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姜疏影毕竟没能够实现她的承诺,明显说着要永久陪在颜漪岚的身边,与她比肩而立,共同保护大颜的江山。但是三个月以后,隋国雄师攻进都城外,战事一触即发,颜国不敌隋国的来势汹汹,姜疏影带领的军队在城门以外垂垂落了下风。
仿佛感到到了颜漪岚的目光,姜凝醉这时候也转头看过来,瞧见了颜漪岚的身影,她侧了侧头,微浅笑了起来。
天涯的红霞连成一片,颜漪岚的白衣被映出火红的色采,远远看去,如同沐血般凄瑟。
在山下停了马车,颜漪岚一人拾步走上山头。
伸手揽住姜疏影,颜漪岚一手掌在她的脑后,一手紧紧箍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肢,悄悄噬咬着她的唇瓣,低声狠狠问道:“你不该返来,你为甚么还要返来?”
缓缓蹲下身子,颜漪岚伸手拭了拭那座只字未落的墓碑,碑身泛着玉质的冰冷,如同它长埋地下的仆人普通,大要冰冷如霜,内心却透着玉般的详确剔透。
拈笔沾墨,颜漪岚在墓碑上一笔一画落墨成字,直到最后一个字写完,她才怠倦地扔了笔,凝神重重地看了墓碑几眼,她再未置一言,起家拜别。
影象倒转,四年前的某一个夜晚,听闻颜王驾崩,姜疏影于一个月后仓促返回都城。
“嗯,我晓得。”颜漪岚但愿她阔别都城,阔别皇宫,阔别疆场,阔别这个动乱不安瞬息万变的朝堂,因为颜漪岚不但愿本身有一丝一毫的伤害。想着,姜凝醉迎着颜漪岚冷凝的目光又走近了一步,两人相距无几,她偏头,悄悄吻在了颜漪岚的嘴角。“但是你也说过,这个大颜,唯有我能与你并肩而立,现在的大颜大厦将倾,我怎能不返来与你共守朝堂?”
即便是死,姜疏影也如她的性子那般淡定断交,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退怯,乃至没有留给颜漪岚任何接管的时候,从她一意孤行决定为了大颜捐躯本身的那一刻开端,她私行做主封闭的便已经不再是她身后誓死保护的那道城门,连带着关上的另有颜漪岚的心。
碧鸢点头,将狼毫笔和砚台整齐摆放在颜漪岚手边,她低头看着砚台里涂金的墨汁,用金色的墨汁誊写墓碑名,在大颜,这是只要皇家才配利用的色彩。似是明白了本身主子的心机,碧鸢冷静地移开了目光,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边。
那抹笑容固然浅浅如天涯捉不住的云彩,但是却又似落日,似清风,划过颜漪岚的心头,刹时暖了她心底最不能言说的伤。
碧鸢的低声轻唤,颜漪岚她转头,看着碧鸢站在她的身后,按着她的叮咛找来了笔墨。
颜漪岚沉默地看着姜疏影一步步向她走来,眼里的震惊垂垂化为凛冽的诘责,她蹙眉问道:“当初你不肯嫁给吴王,父王一怒之下已经将你摈除出城,命你永久不得进京。皇命不成违,你为甚么还要返来?”
颜漪岚不说话,看着面前的姜疏影,眼里的神情似怒也似感喟,她一字一句咬牙道:“你晓得我的心机。”
可惜,颜漪岚的这些疑问再也无人能够答复,就像她与姜疏影现在不过相距天涯,这短短几步的间隔却隔着存亡,再也没法超越。只要山头吼怒而过的风,从耳畔一起刮过心扉,惹得民气头空落落的,生疼。
姜疏影不答复,面对这位在风口浪尖当中被推上皇位的长公主,她一点惊骇恭敬的神情也没有,直到走到了颜漪岚的身边,她这才开口轻道:“颜王驾崩了,这件事也已经没有人会再究查,现在颜国正值用人之际,我如何能不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