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闻过往承诺,鬼方赤命心机一转,顿时明白对方意在拆散七元,从泉源减弱红冕边城策动侵犯的力量。但是,饶是明知深海主宰之意,鬼方赤命到底忠取信诺,衡量过后唯有不满哼道:“罢了。等你规复,王戒我自会偿还。但没了红冕七元,红冕边城还是本王的边城吗?”
“喔……”
几近颠覆六庭馆的力量,要围杀闻人然并非做不到。红冕边城复仇一行,闻人然提早找上神机,原是该做的筹办。不过,虽是略有所得,但是碍于谍报不敷,二人一时亦难挖出背后本相。
夺回妖市复仇,尚须仰仗红冕七元。深海主宰虽非嗜战之性,却也不善于压服,寂静间已然无话可说,遂改从闻人然方面尝试冲破:“中间也是如此答复?”
“方才偷袭的气劲,宏威精深,含而内敛。究竟有甚么来由,他非坦白旁人气力不成?”
“参议?”
“何必教唆呢?”
暗红兜帽下半阖的眼目,不见涓滴动容。赮毕钵罗仅为陈述究竟,面朝鬼方赤命,沉着自如道:“赤命,方才那群人未怀美意,你不该与他们合作。”
而在别的一方,创罪者虽一掌占胜,仍不由悄悄吃惊,心下叹道:“此人功力怎会模糊禁止罪念……”
“有利有害的你,无益有害的他们。赮,你以为,我会作何弃取?”
衰弱的智体,再度露面,口吐无情之声,道出遭伏被截,又被鬼麒主引来的浑千手封魂的本相。话语未尽,旋即再是骇怪一幕入眼,闻人然震惊无措当下,只见一旁恶体阎达挥袍抛出一具落空生息的躯体,闷然滚至脚边。
“唔?”
玩味不置可否,鬼方赤命念及龙戬恩典,终未逞威动武任由深海主宰发话,但见赯子虚澹逃亡在侧,胸中烽火不免烧得炽烈难平。
“等我摆脱异体之封,你就须将王戒偿还。当然,我也会将你们的魂元一一还给你们七人。”
若能唤醒神秀,闻人然自当不计代价。但知二女儿现在景象,清楚非是简朴复活之法便能见效。鬼方赤命又非等闲放弃之辈,又岂是旁人调剂便能恩仇化消?
淡然以应,闻人然并未正面作答。与此相对,鬼方赤命的答复,却已申明寒笑起因为何,判定一口反对道:“不成能。我敬是你恩公,但你却无任何决定我意向的权力。就是有王戒束缚七元,鬼方赤命宁死,也不会与任何人让步。”
“噢?”
清楚一时难以压服鬼方赤命放弃攻伐,深海主宰干脆岔开话题,“哎,你要战,怪贩妖市有的是你阐扬的舞台。”
平平一句回话,闻人然浅谈即止,却已充足神机体味其意,“剩下的两正法穴,也一定再有让仇敌击破的机遇。起初挡下烽火关头,我不信魔佛转命之时,会发明不了死穴。归根到底,阎达排外,迷达多疑,都不成能永久容下我。欲界最大的仇敌,永久都是魔佛本身。”
“这……”
挖苦之音入耳,琴缺风隼心头愈怒,但知本日难以复仇,终不得不按捺恨意,水袖飘风拔地而去。而若脑中另有策画,闻人然略一思虑,并未再与深海主宰议论,直接撂下一句话,亦向欲界据点回返。
“风趣。”
恶风劈面瞬息,圣者目光一凛,顷刻菩提佛气沛耀周身,仓促抬掌迎上。轰天裂地巨动海岸,沙浪如瀑冲刷周遭,赮毕钵罗生承微弱疾退倒滑,澎湃邪力却在深深足印烙下刹时,叠叠段段倾泻打击八方,硬是毫发无损。
“无所谓,本来就是留不住的金身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