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了这类事,必定是第一时候偷偷把人运回府里,这须家却反其道而行之,那位须家二老爷可真成心机。
施阳缩了缩脑袋,“王爷,现下该如何措置?”
一揖还没作到底,陆华浓便抬起他的胳膊,一边拖着他往案发明场走,一边说道:“早就传闻府尹大人断案如神,今儿个可贵被本王碰到,便让本王开开眼界罢。”
此时,大门口传来动静,只听一声通传,本来是顺天府尹到了。
陆华浓冷丝丝的反问:“如何?本王不能来?”
老鸨并未见过陆华浓,见小莲返来了,迎上来就要脱手,口中骂声连连:“小贱人,你还敢返来!你这一跑,老娘都要跟着你享福,须二老爷要我们整楼的人都给你陪葬!”
“须二老爷谈笑了。”陆华浓漫不经心的说道,“固然这丫头求到本王面前,但本王还不至于为了她获咎贵妃娘娘。但就因为须大老爷是贵妃娘娘的表兄,本王才不能袖手旁观呀。错杀了一个小丫头事小,如果让真凶清闲法外,须大老爷恐怕会死不瞑目啊!”
须羌面色顿时冷了几分,“王爷此言何意?”
陆华浓一行刚出来,之前拦车的几个大汉堪堪赶到。风月之地,本就离得不远,固然陆华浓的马车要快一些,但那些大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总归是赶上了。为首之人深喘几口气,朝保卫一人私语几句。那人面色一变,当即出来通报。
老鸨则滚滚不断:“不是妈妈我乱夸,我们快意楼的女人个个国色天香,天仙下凡,更是练得一身好舞艺,王爷如果看中了谁尽管点名,我毫不会说半个不字。”
须羌见状,赶紧下楼相迎,略带奉迎的笑道:“王爷台端光临,须某有失远迎,还请王爷恕罪!”
陆华浓看也不看老鸨,独自走向楼梯。小莲见状抖了几下,但还是紧紧的跟上元宝,唯恐被丢下。
快意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,传闻是被须二老爷命人赶出去的,自是安温馨静空空荡荡的。花娘们并老鸨都在大厅聚着,女人们固然还是花枝招展的,但却个个面色惨白,愁眉苦脸,跟掉到泥地上被狠狠踩过的花朵普通,不幸的紧。见小莲返来了,包含老鸨在内的一群女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。
府尹大人佝偻着背,一起小跑上楼,面露苦色,几近要哭出来。
老鸨的笑声戛但是止,跟吞了鸡蛋被噎住似的,眸子子转了一圈又一圈,也没能吐出个字来。
“王爷……”
老鸨没见过陆华浓,可去奉阳王府献过艺的几个花娘倒是见过的,当即就有人惊呼道:“奉阳王!”
老头子的背又佝偻了一分,朝床上的尸身看了一眼,面露游移,久久都没说出个以是然来,只道:“此案有些蹊跷,蹊跷……”
施阳有些游移。
快意楼已经被人看管起来,门口四个彪形大汉站得笔挺,任谁都不能进门,连陆华浓都被挡下了。不过此中一人倒是认得小莲,伸手就要抓人去领赏。
须羌已经听部属禀报了此事,本来另有些不觉得然,此时听陆华浓说来便知此事千真万确,顿时心中一惊,不由怒道:“家兄死于此处,不敷为外人道,王爷此举是要让我们须家名誉扫地!”
刚走到那包厢门口,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。走出来一看,床上一人只着薄弱亵衣,上身襟口大敞,暴露赤、裸的胸膛,胸膛上的刀柄还直挺挺的立着。
凡是身居高位,都不会喜好被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,陆华浓也不例外。以是他就当没看到须羌,持续往楼上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