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齐王府还未建成,李浲仍然住在宫里,按礼法应是护国公每日进宫去给李浲讲课,而李浲却以护国公年老为由,尊敬师长,每日都来到护国公府上亲身就教,入夜后回宫,因而护国公府上就专门辟出了沁雪园来给李浲作小憩之用。
雨欠身回道:“是。”
这一日,李浲听护国公谈起当年与燕胡的那场恶战,听得入了迷,护国公也说得努力,一来二去,竟错过了回宫的时候,因而李浲干脆要在护国公府上住下,并派了小寺人回宫去禀报,蓉贵妃并没有反对,只叮咛了好生服侍便是。因着年纪相仿,何姨娘打发本身两个儿子去伴随李浲下棋说话,不料李浲并不太承情,酬酢几句便有了送客之意,双胞胎兄弟悻悻而归,闻人哲听闻后,将兄弟俩训了一通,乔氏获得动静,兴高采烈地讲给雨听。雨喝着参茶,笑道:“齐王是有些气性的人,交朋友臣也是全凭爱好,这点上倒是不如安王随和。”
乔氏看了雨一眼,眼里模糊有些忧色,低头回道:“回殿下,妾身和小女说了会儿话,这便要归去了,语儿,细心折侍着,切不成怠慢了殿下。”
是先去看看霆,还是先去会会那位芮蜜斯?雨内心纠结,低头深思了半晌,昂首道:“先去天香雅叙吧,我对那边,但是猎奇得很。”
李浲回身看着她:“我说我没有,谁会信赖?父皇还在做皇子时,亲历宁景之乱,创伤犹在,所乃至今未曾立下太子,晋王和安王明争暗斗的短长,早已是大家皆知,多少双眼睛盯在我的身上,我又何尝不清楚?”
李浲说:“不过,这段日子与你相处下来,倒是感觉你比三年前变了很多。”
乔氏向李浲施礼退下,雨挑眉看向李浲:“殿下如何上我这里来了,传闻二哥三哥特地去找殿下叙话下棋,都被殿下挡在了门外。”
雨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,仍然行完了礼,才坐了下来。李浲回身看到雨的书桌上她克日正在几次翻看的《鬼谷子》,上面另有密密麻麻雨写下的讲明和释意,便拿起道:“既然你执意要谢我,这书借我看几日如何?”
雨掩嘴一笑:“殿下觉得我要考状元么?”
李浲拍了拍脑袋:“是啊,我倒忘了这茬,你想去国子监么?不如我们先去国子监如何?”
雨昂了昂头:“殿下感觉女儿家便不成参与朝政么?”
李浲环顾了一圈,也不接话,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嘲弄地笑问道:“这就是你的内室?”
乔氏道:“本来如此,提及来,卫仲文是大学士,皇上面前的红人,这些年却一向保持中立,和你爷爷一样,不涉夺嫡之争呢。”
“不过是闺阁无聊,打发时候罢了。”
雨想起卫府上那条颇具特性的溪流,但笑不语,是否中立,只怕还是有待证明。至于护国公府,更是一潭深水,要渐渐摸底。乔氏和雨正说着话,忽地白芨出去禀报:“夫人,二蜜斯,齐王殿下正在我们院子内里,问二蜜斯可睡下了。”
李浲笑着道:“本来这就是你的赋性,不过我感觉,你的赋性,比起三年前来,更加吸惹人。”
李浲笑道:“竟然满是兵法、国法、史论、说君一类的册本,若不是三年前就熟谙你,我还真会觉得你想当个谋士,尽忠一名主君。”
李浲目光炯炯地谛视着她,柔声道:“我晓得,你必然会懂我,”他感喟了一声,接着说,“不说这个了,过几日,父皇按例要招国公爷进宫几日,你我倒是得了余暇,有特别想去玩的处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