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胆量搏一搏么?”
黑暗中,一束肥大的人影从江中翻入了船上。那人影的身上不竭地滴着水,羌浅只见他靠在船舷旁,似在瑟瑟颤栗。紧接着,此人影抬起了头,赤红的双目在夜色中闪着凄寒的光。
“也好。”蔚翔不做禁止,与羌浅两人走回船面。
羌浅一手握住竹篙,另一手仍紧环戚烨,司徒空在筏上施加力道,将两人从水中拉起。
雷音妙目紧凝,不待羌浅泊岸已孔殷地飞身落入竹筏,奔至戚烨身前谨慎检察了下他的状况。
船身动摇,她背倚船舷喘着粗气,似已精疲力竭。羌浅不敢冒然上前,却见她忽又转眸向船后望去。
此际清风寨世人也发觉了江上异动,两人走入客舱便见蔚翔带领两名寨众赶来。
雷音一声似有若无地轻叹:“不错,我是熟谙了司徒空多年。还记得在一叶岛的那夜么?阿谁梢公就是由他假扮。厥后在小镇之上,也是他带给了我曹千流的意向。至于他为何要混入东厂人马,我倒是不太清楚。”
这急剧的力量如猛兽般啃食着肌肤,羌浅的面前再看不到光影,身上的每一条筋骨都似被巨力扯破,认识也遽然趋于浑沌。可她仍紧紧抓着戚烨的臂弯,任这打击之力再凶再猛也死不罢休。
“少废话,带我去见他!”
心弦顿时紧绷起来,她屏气聆听,警悟地望向声音的泉源。
“别傻笑了,我们不能在这水里呆太久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四野,声音极度衰弱。
而唐苏见她迟疑,手腕一翻飞步至她身侧,掌中小巧小剑寒光尽现,狠狠对她道:“我要见烨哥哥!”
羌浅正想着应如何作答,戚烨已道:“只是些皮肉伤,没有大碍。”
“嗯,那日曹千放逐箭射中了我们,我误打误撞突入了峭壁后的深谷。那深谷似是前辈高人的隐世寓所,这一个多月我们都在谷里。”羌浅忙答道。
再向前行了一阵,水面变得更加开阔。岸边林影下有一才子俏立,身姿窈窕、端倪如画。羌浅抬目便见到了雷音,马上喜出望外,轻唤声“小姨”,仓猝把竹筏撑向小艇。
……
……
“我没甚么!”唐苏将他打断,瞥一眼身后道,“那江上的船舰你千万莫要去理睬!”
“呵呵,竟然真的没死!”司徒空刹时便撑筏驶近,垂眸看着置身水中的羌浅与戚烨,似笑非笑,而背工臂一扬抽出竹篙,将其一端伸向羌浅。
“你师叔我向来积德积善!”司徒空双眼滴溜溜一转,讳莫如深地瞥瞥戚烨,朝来时的方向一指,撑起竹篙在浅流中间打了个转,竹筏便由逆流而上改成逆流直下。
这楼船说大不大,内里装潢素雅,非常清幽。羌浅焦心在门扉外守着,不经意地望了望四周,只见江水涛涛,楼船已破浪起行。
“这是当然,即便您不说,我也会这么做的!”羌浅急道。
羌浅一面撑着竹筏进步,一面留意着四下的异动,但四野寂静,瞧不出有甚么不当。竹筏驶过群山脚下,流水渐趋和缓,日头也已将两人身上的湿衣照干了大半。
这幽潭大要安静无波,水下却不竭有激流暗涌。很快,射入水下的阳光消逝不见,羌浅强忍着寒意,带领戚烨游往暗淡难懂的深处。
“师叔,您如何会在这里?!”安稳落于竹筏上,羌浅难掩错愕的神情。看到司徒空,她便顿时想起了遭受曹千流的那日,他也是如鬼怪般现身。
羌浅听她如许说,不得不游移着点点头,退出客舱返回廊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