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软软枕在他肩头,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出声,只颤颤巍巍地拽着他的衣衿,似拽住了溺水时独一的浮木,不知如何,竟俄然感觉他的度量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,起码这一刻不那么讨厌。
他坐在她身边,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,又谨慎地揭开她的衣裳,温声道,“让朕看看,伤在那里?”
昭宁公主威仪深重,又在大怒当中,美眸含威,一声令下,宫人们便七手八脚地要将若儿拖走,幸亏天无绝人之路,恰在这时,赵福领了韩从水从廊下走来,这韩从水是才从金州返来述职的,恰见了这一幕,便将那些宫人拦下了,又向昭宁公主行了一礼,问道,“殿下,不知这宫女犯了甚么事?”
统统人听得目瞪口呆,所谓金玉之履不踏脏臜之地,本朝建国以来,还没有哪个天子到过训戒司的!那些掌刑的宫妇们忙奔了出去接驾,下一刻,他们看到的天子,竟状若发疯的猛兽,满脸狰狞暴怒的神情,可怖得很,那些宫妇几近吓晕了畴昔,仓猝跪下,叩首不止!
听到这声音,若儿抬起尽是泪痕的脸,眼里雾蒙蒙一片,仿佛瞥见一抹高挺的身影朝她冲了过来,解开了她双手双脚上的绳索,把她抱在怀里,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,轻声安抚她,“没事了,朕在这里,朕会惩戒那些毒妇!”
看着几近贴到她脸上的一张俊脸,她风俗性地挣扎了两下,随后,又风俗性地放弃。
“不消怕,我们不做甚么,就是来好好‘伺|候’你的!”
“你尽管叫,进了训戒司,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!”
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脸上,以袍袖为她拭泪,摸了摸她的头,又安抚了她一番,才替她穿好衣裳,抱着她走出了训戒司,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些宫妇,下一瞬,他的声音冷得砭骨,“来人!将这些毒妇拖下去杖毙,一个不留!”
“你要怨就怨你本身,笨手笨脚的,招惹谁也不该招惹公主殿下,这会儿,你就省点力量,有甚么委曲,上阎王殿申告去吧!”
“宫里人都说,‘姌台’是太宗天子为皇后韩姌制作的高台,厥后,韩皇后因牵涉进了叛国大罪,被太宗天子逼着从高台上跳了下去,而后,‘姌台’被封,荒废百年,传闻,常有人瞥见一个红衣长发的女鬼,飘零盘桓在‘姌台’前,老远都能听到她抽泣的声音……那是韩皇后冤魂不散啊,方才,我颠末那边,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公然听到内里有女人的哭声……”
目睹这两人已是剑拔弩张,赵福吓得汗如雨坠,忙哈腰躬身,恭恭敬敬地向昭宁公主道,“殿下息怒,按说惩办个把宫女也没甚么,但如许无凭无据发作起来,殿下不免落个不恤性命的名声,殿下多么高贵,不值当为了个宫女坏了名声。望殿下三思。”
昭宁公主固然放肆放肆,但也晓得韩从水是尉迟夙的宠臣,总要给几分薄面的,因而道,“这贱|婢送的茶水不洁净,想是在里头做了手脚,用心要暗害我,如此用心不良,当真是死不敷惜!”
说话间,那宫妇手一扬,举了刑棍,正筹算动手,却听外头遥遥传来一声,“皇上驾到!”
若儿听着这些哀号,浑身瑟瑟颤栗,紧紧地靠在尉迟夙怀里,他晓得她怕,便加快了步子,一起将她抱回了神武殿,将她放在寝殿的榻上,遂叮咛宫人去取洁净的衣物来。
“若儿,是朕来了!”
她本能地想躲开,却被他按住了,“别动……”
她不抵挡,他便像是获得了鼓励普通,把她搂得更加紧了,将目标缓缓下移,分开了她嫣红的唇瓣,来到她乌黑柔缠不休,嗓音嘶哑得似有一股惑|人的魔力,“朕早就说过了,你是离不开朕的,你总跟朕闹脾气,但如果没有朕护着你,你感觉本身还能活几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