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如此,但尉迟夙那里能放心,一天见不到人,贰内心便压着千斤大石,当下也顾不得诏狱里的孙子楚了,不及换上便服,便出了宜清斋,只命人备马,随即一甩马鞭,催马驰出,竟亲身赶往上清寺了。
是尉迟夙来了。
好个迫不得已!
她一贯惧他恨他,视他为豺狼豺狼,何曾有过如许柔情似水的时候?的确不像是同一小我,贰心中一震,一双眼睛望着她,尽是迷惑,总感觉那里不对。
随后,禁军将寺庙前前后后搜索了一番,正要往林子里持续检视时,却见一个身影悄无声地从林子那端走了出来,手上打着一把油纸伞,一身素衣,削肩细腰,乌缎似的长发从双肩垂覆下来,风吹仙袂飘飘,步态袅娜,轻巧处不染灰尘,行动处弱柳扶风,孑然一身,清冷而孤傲,看着竟真是宫里走失多日的娘娘!
一众禁军有一瞬恍忽,惊怔得气不敢出,随即一个个跪倒在地,接连低下了头,纹丝不动,依礼不敢抬目直视,大司马韩从水冒雨抢先跪下,缓缓顿首,“臣韩从水,拜见娘娘。”
“身为降臣,熊虎途穷,我九死平生才撑到了明天,国破家亡,我也想过忘怀前尘,今后泛舟江湖,和敬爱的女人避世隐居,但事与愿违,到现在我是身不由己,北朝兵锋太强,又岂是你一人之力能抵挡得住的?为大局起见,我没有挑选,不得不这么做……”萧煜决计避开他悲伤气愤的目光,减轻了语气,“你所中之毒是石锦香的毒,毒性虽大,却并非无解,只要你肯归降皇上,我立即给你解药,皇上也会对你既往不咎!!”
饮了酒,孙子楚想起留在上清寺的若儿,正要开口叫萧煜去接人,却忽觉心跳加快,腹部剧痛,很不舒畅,想要起家,却已经落空了力量,他抬开端,满眼不敢置信――这酒里竟然有毒!
酒入咽喉,绵绵苦涩,回味甘醇,模糊还是旧时的滋味。
这悄悄语声,清清楚楚是这两个字,不是皇上,而是阿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