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平生所见最骇人的气象,只是想想都会惊惧发急而不能自已。
三界不容他......我便屠尽三界不容之人......地府不留他......哈哈......地府不留
现下最首要的事情,不是找他,而是治伤,但愿胥景不要做这类顾此失彼的事才好。
杀了他们啊!
胥景身上的血气太厚了,浓烈到呼吸间也满是血腥味。临时没法接收的血气顺着胥景的银袍一颗颗砸在地上,血之精华遍洒胥景身材两侧路途。在胥景走后,各处生花。
鱼宸念及水晶宫的仆人,想退出殿内,如果殿仆人因为他的鲁莽而活力,他就不好办了。
胥景身上汲取安然感。
同一时候,被眠日所救的六峰山主躲在一处山洞中疗伤,饶是为了吞灵而生的他,也难以消化身上感染的血气。只能依托眠日渡给他的灵气修补断臂和腹部的庞大伤口。
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,掉进崖底下已经够不利了,谁晓得又惹了费事,这水晶宫的仆人是要将他困死在这里啊!
而这统统的祸首祸首,只是悄悄地站在被血河染尽的殿外,眼中没有映入血河中的断肢残骸,眼中没有映入阎罗殿中的万千因他而亡的生灵,他的眼中,乃至没有杀气。
“他......很强。”
......
再来一个,哪怕是胥景,也不得不说一句暴殄天物。
殿内比起殿外竟然也不遑多让。
“此次多谢你了,小虫子。”鱼宸心不足悸,诚恳诚意地对着在他中间飞上飞下的玄色虫子道了声谢。
面前的水晶宫殿流光溢彩,灿烂夺目,七色变幻的纱帷曼妙飞舞,琉璃宫灯之上金黄色的灯火映照出一殿光辉。
他,我便让那些人也尝尝神魂永受煎熬之苦!
鱼宸一时只觉恍恍忽惚,各色宝光令他神晕目炫。
那我为何要杀人?
一起无话,只要衣料与树叶摩擦的沙沙声,还好这一起都安然无事。
一道红色灵气破风而来,挡住了胥景势如破竹的一招,几乎丧命的六峰山主已被救走。
鱼宸紧紧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,咬伤他的那只魔物利齿上有毒,深可见骨的伤口不但没法规复会一向流血,并且时不时收回滋啦滋啦的腐蚀皮肉的声音。
杀了他们我就能找到他吗?
而能触碰畴昔的人,却不在这里。
一只嗡嗡嗡的带翅膀小虫子飞到鱼宸面前绕来绕去。
月朗星疏,深蓝色的天空不像眠日峡谷中的风景,彻骨的冷风吹动着鱼宸感染了血迹和灰尘的纱袍,不期然,又想起了胥景。
浮动间有如潺潺清泉,只消一眼便令人神清气爽;静止时也如千层白雪叠浪,曼妙非常。
那是无数死去的亡魂在殿中流连不去,那是无数痛恨的亡魂在殿中声声悲鸣。
脚下踩着的金砖光滑洁白,时不时从角落中滚落出玉石宝珠,碰到鱼宸的脚。鱼宸目不斜视跟着前行的小虫子,才发觉这殿中竟然别有洞天!
不能。
为甚么不杀呢!
要说这个鱼宸也真是怪,都说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跟在黑心肠的胥景身边数年,又被胥景时不时传授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,鱼宸竟然没有长歪。
可惜鱼宸没有享用过一天正凡人的糊口,对着内殿中的诸多东西都不熟谙,只当个个都是不凡的宝贝,只当这些宝贝本来就该是这个模样的,天然只感慨其内涵,不嗟叹其形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