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旬日,赵军已经领受了成周各处山川要防,刘公单公欢天喜地地去领受新领地,王城覆盖在赵军的铁骑暗影之下,新天子在王宫里瑟瑟颤栗。
王城是严格遵循匠人营国之制修建的,每面三门,凡十二门。每门三涂,涂阔二十步。国中九经九纬,经涂九轨,环涂七轨,王宫居中,左祖右社,前朝后市。
但是如此一来,成周就没有在朝的卿了。
“周公吐哺,天下归心……”回想黄池之会上赵侯的那句豪言,才过了短短六年。
不费一兵一卒就顺利入城,赵军立即领受六师的防务,以“防备宵小跳梁”为由,占据了王城。
没错,刘、单两家,特别是多次与赵侯会晤的刘承,早就被赵国拉拢了。
“周将以洛水为界,分为东西两处,刘公为东周君,单公为西周君,二君仍为天子之臣。不过先王方才驾崩,为制止乱党宵小作怪,成周与王城,赵国代为守备,孟津、伊阙塞、轘辕关三处也交由赵军驻防,二公意下如何?”
扩大了地盘,并被伯主承认了的刘公、单公天然大喜过望。殊不知,畴前周室虽衰,但内部好歹还能同一号令,跟着赵无恤一声令下,分为东西两个独立领地,王城更是落入赵国手里,这对走在末路上的王室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,此事以后,其天下宗主的职位要从底子上摆荡了……
PS:早晨另有一章
“统统都听伯主叮咛!”
放眼望去,洛阳溯洛背河,左伊右瀍。西阻九阿,东门于旋。盟津在厥后,太谷通其前。伊阙塞横断其上,轘辕关保护于外。
“舆图。”
随即,赵无恤又假惺惺境地入王宫,在棺木停放的考庙中为周敬王哭丧。
一挥手,侍从已将成周王畿的舆图献上。
“请伯主摄政!”
“还望太子能主动避位……”
很久以后,赵无恤走了出来,望着他萧洒的背影啧啧称奇,转头对卑躬屈膝的刘公、单公说道:“太子一向是如许么?”
左巷内的一处隐蔽厅堂内,刘单二公姿势寒微,在被赵侯淫威俯视十多年后,这些视家属传承远胜于忠君爱国的大贵族,早已不敢生出与之为敌的设法。
刘公单私有些难堪,在赵无恤面前,他们将太子仁说成是“不知时势”“不平伯主”的倔强青年,还跑去鸣钟号令国人抵挡赵师。现现在太子的态度却转了一百八十度,让他们也揣摩不明白,只好说道:“本日之太子,与昔日的确有些分歧……”
赵无恤撂下话后,便让人请刘公、单公二卿在宫内办公的左巷会晤,完成与他们之间的买卖。
这一日,太子方才结束三天三夜的守灵,面庞干枯地出来时,却见刘公、单公跪在内里,面色难堪,但还是顿首,请太子保重身材,同时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……
赵无恤对此子的行动越有些奇特,但顾不上多想,退出来后,赵葭来报,说五宫中的大庙、宗宫、考宫、明堂已被赵军节制,只要路寝有周王女眷居住,兵卒未敢进入。
赵无恤三次推委后,欣然接管了此任,获得了赞拜不名,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的权力,威福莫比。
成周王城北门,姗姗来迟的太子仁朝赵无恤一拱手,面无神采地说了这一番话后,也不坐六骏所驾的马车,而是带着老太傅和几名亲卫,往宫室方向缓缓走去,他说,他要持续回到周敬王棺木前守着长明灯,以全孝道……
本觉得这个常日里非常刚烈的太子会狠恶抵挡,乃至破口痛骂,但是他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小子本来就偶然担当王位,唯君之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