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本日之战未能获全功,但赵无恤也不迁怒,他摆了摆手,让世人起来,转而朝那被缚的盗寇说道:“小小盗寇也敢自称将军,我且问你,用你的命换柳下跖的命,真就值得?”
一阵唯唯诺诺后,军吏们各忙各的去了,赵无恤目光转向了那面色一下子惨白起来的盗跖亲信:“至于你,也罢,我也不要你的草芥之命。松绑,给他一艘船。让他去东原岛见柳下跖,为我带去一封函件。如果那悍贼真活着,并能将我如此多份的‘聘请’一一躲开的话。”
他收回了思路,轻咳一声道:“让他抬开端来。”
盗跖打动至极,却又面露游移,亲信们目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,吃紧喊道:“还请将军速速分开,只求将军他日攻城略地,不要忘了诛无道之君,伐贪鄙大夫,均贫富,等贵贱的信誉!”
随后又清算了下步队,盘点己方的伤亡。武卒和邑兵、亭卒伤两百,死六七十,这是个光辉的战果,但还是让赵无恤有些心疼。
至于真正的盗跖……
“柳下跖”被五花大绑,几名军士用细弱的手将他按在地上朝无恤下跪,对他涓滴不客气,这会一袋冷水重新上浇下。使得这个高大的男人也打了一阵寒噤。
那狼最后死了,身上扎着数支箭,被猎人们分尸剥皮。
垂垂地,天下光彩暗淡下去,他看着湖面上起了薄雾,落日的曙垂垂消逝,云层变得和他的表情一样灰蒙蒙,绿色的的湖泽化作暗中的深渊,岛上的绝壁裂缝间冷风呜呜吹响,像极了老妇人在为未归家的丈夫儿子抽泣。
“柳下跖即便逃脱,也能够死于乱箭马蹄之下。”
不时有船舶驶来窥测,却不泊岸,而是与渔港和芦苇丛里的长船模糊对峙,那是已经投奔赵无恤的各岛匪首,或许船上就有赵无恤的使者。
“你不是柳下跖!”
……
亲信们见状,顿时抱腿的抱腿,拉手的拉手加以禁止。
提及这个题目时,在赵无恤面前,那跪地的盗寇哈哈大笑道:“将军水性极佳,能在泥中屏息半刻之久,此时想必早已鱼入大湖,畅游六合,汝等竖子焉能找到他!”
因而乎,换上盗跖衣物的那高个悍贼就这么成了他的替人,在脸上抹了把泥后代替盗跖被俘,不但赵无恤一眼看破,在暴露真脸孔后,连俘虏他的那些投诚盗寇也说不是了。
那盗寇梗着脖子道:“小人之命如草芥,将军之命如岱夫!如何能比!”
……
“都是求没有袒护好行迹,如果早早合围,定能活捉柳下跖!”
不过当“柳下跖”被兵卒们揪着头发抬起脸时,看着那张充满疤痕的脸,那双忠勇不足,却无甚聪明的眼睛。赵无恤却下认识地脱口而出。
在这里,柳下跖遭到了“岛主”的热忱接待,热忱到了变态的程度,他这才多留了一个心眼,连夜偷了条船遁走。公然,那些杀猪宰羊的绳索实在是用来捆盗跖的,和盗跖登岛擦前擦后,这位岛主方才向赵小司寇派来的使者叩首降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