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无邳手臂受了伤,被一把环首刀狠狠拉开了一道口儿,赵氏随军的灵鹊军医为他简朴措置过,血是止住了,可年青的高氏世子仍然神采惨白。
等高无邳分开后,赵无恤才背动手踱步到阿谁正奋笔疾书的青年史官面前。他二十多岁,颔下有淡淡的髯毛,固然眼瞎,誊写却很快,方才的话,几近一字不漏地记实在竹纸上,并且字还歇工致,只是风俗性地往右上方偏,看上去怪怪的。
“禀将军,小人没有眼,可另有耳,另故意,加上记叙用的手,三物足矣。”
赵无恤站起家来,在高无邳惊骇的目光下向他靠近:“即便如此,我言而有信,你还是会被送入齐军的,我会砍下你的头颅,用弩砲射出去,归还国夏!”
指天发下毒誓,看着昂首在战车下十余步外的齐人使节,赵无恤嘴角暴露了一丝上翘的弧度,他望向劈面细雨里有力无气的齐军交龙之旂垂垂落下,像一个败北的兵士。
见后退无路,不竭有零散的小队齐人来投降,可大部分还是下认识地集合在国夏的中军四周。四周都没前程,三万齐人竟被两万多赵兵包抄,围在狭小的地区里,起初庇护他们的车垒,现在却成了赵氏围困他们的墙垣,弩机和弓矢摆满木墙,齐人可没弩砲或投石机将其摧毁,他们在接受赵军持续不竭的骚扰,身心俱疲。
“我信赖将军的诚意,但还是没掌控压服国子。”
他看着竹纸上的内容道:”记得不错,不讳言,不测度,照实记叙,并且叙事周到,文笔极佳,读起来脍炙人丁,我仿佛看到此战又重演了一遍。你看不到场面,却能描述得让人身临其境,更宝贵的是还不偏离究竟,是如何做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