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俄然笑了,拍动手里的卷宗,对猗顿道:“代国与晋国敌对,以是我让董子在句注塞停止限定,根绝与代人的贸易集市,好让代戎得不到中原的兵器、耕具,让他们贫困宽裕。但代人又火急需求这些东西,除了向东边的燕国,东南面的中山求索外,就只能通过商贾私运了,而你,就是霍人最大的私运商吧……”
猗顿殷勤地解释道:“便是玉饰的旗号,楼烦之地有一山产玉,水流将玉石冲下,在河边就能捡到,但光彩远远不如霍山之玉。”
猗顿便顺服地坐在堂下,他固然经商小有所得,但还是个小人物,除了当年与子贡有一面之缘外,与上层大人物并无交集。现在俄然被赵无恤召见、赐座、问对,一时候有些飘飘然,又有些忐忑不安。
“时至本日,楼烦的活动范围西起大河,东到桑干,南临吕梁山,北至阴山,以畜牧为本业。他们的牲口较多是马、牛、羊,也有驴、骡等。楼烦人英勇善战,儿童即能骑羊,拉弓射击鸟和鼠,略微长大就能射击狐兔,用作食品。成年男人都能拉开弓,全都披挂皮甲,骑着骏马。”
那军人对猗顿非常看不起,但迫于赵无恤的目光,只能冷冰冰地拱了拱手:“虞喜,请指教!”
猗顿如蒙大赦,连连顿首道:“小人愿为上卿效死,以赎其罪!不知上卿想让我做甚么?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”
猗顿唯唯应诺,内心却策画开了。
“你之前如何做商贾的,今后就如何做,犯禁的货色还是运往楼烦。代国也任你持续去,并且要比畴昔更加深切,除了楼烦各部,另有代城外,代国北面的屠何,东南的无终都要去逛逛,最好能和本地蛮夷君长获得联络,攀上友情,以你的胆量和本领,应当不难罢……”
“可曾发卖过兵器?”
“私运严禁的货色给楼烦、代戎,又能够获得几倍之利?”
“楼烦有十多个部落,每部从数百到数千人不等,互不统属,各有首级,称之为‘君长’,没有笔墨和册本,只用言语来束缚部众的行动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