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然指着远处一片水田道:“赵氏的粮食,就比如这水田里的水,再如何节俭,太阳暴晒下也有干枯的时候。以是除此以外,还得疏浚调剂,还得开源,挖开田埂,让别处的水流出去。”
俩人站了很久,也有点乏了,便坐到了田埂上,身为晋国上卿,赵无恤也不嫌脏,盘起腿来就往下诘问。
“这只是节流,对于各郡而言,只怕是杯水车薪。”
“实在很简朴。”计然笑道:“谷贱则伤农,谷贵则伤末……”
来岁能够会来临的灾异,对赵氏而言不但是一次磨练,或许,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!
赵无恤拊掌而笑:“先生此计,但是有点‘损不敷而补不足了’!”
而赵无恤这边,就只能心疼一下来岁必定减少的少府支出,和因政绩降落而忧愁的计侨教员了。
计然身为治粟内史,在其位,天然要谋其政,赵氏领地广漠,他也能将平生所学所悟一一发挥出来。
当然,赵无恤也没有像后代秦晋法家一样,对商贾深恶痛绝,毕竟全部北方的贸易权都把握在他手里。他让子贡以曹国陶丘集散楚、陈、蔡、宋、吴、鲁国货色,等卫渠建成,濮阳也能集散晋、鲁货色,留给临淄和新郑的贸易份额将变得屈指可数。
不过赵无恤回想以后,发明计然的重点是通过兜售粮食让农商两利,称之为“平粜法”倒是更合适些。
“如何调剂?还请先生说说。”
这就是计然之前所说的“发兵者必先积蓄食、钱、布帛,不先积蓄,士卒数饥,饥则易伤”。赵无恤的兵士不是不吃不喝的陶俑,每一次动兵,都意味着破钞大量粮食。这也是赵氏畴昔三年,只小范围动兵,没有打举国之战的原因,无他,粮食不敷罢了。
至于比年作战,几度征召公众的魏、韩两家,赵无恤估摸着,安邑和虢城能有一年余粮就要烧高香了。
就计然内心而言,他对农业这边更看重些,这也是下认识将商贾称之为“末”的启事。并非是因为贸易不首要,只是在灾异将至,两相弃取时,必定是先保农业。何况他作为治粟长史,搞好稼穑才是他的本职……
赵氏现在的官制,已和晋国原有的完整分歧,反倒像是秦汉九卿轨制,很多官位连名字都一模一样。赵无恤已任命计然从邺城令升任“治粟内史”,属官有太仓、籍田、农丞、平准、均输等,一如其名,管的是经济的重中之重农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