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玄瑾:“……”实在没绷住,他低低地笑出了声,伸手捂着眼睛笑了好一会儿,内心笼着的阴云也逐步散开。
“家父前些时候冲犯君上,深感不安,但又是受命行事,不便来请罪,以是本日托小女来看望君上。”
“您不焦急么?”灵秀小声道,“奴婢瞧着那些个蜜斯模样都挺端方。”
“大人看起来心有烦忧?”她暖和地笑道,“在朝为官之人,少不得有各种难堪之事。幸亏落花河离宫墙近,每天下朝,大人还能往河边走两步,散散心。”
易素傻了眼,有点不知所措。这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啊,不是说紫阳君现在性子暖和了,不再拒人千里了吗?不是说不管白四蜜斯如何闹腾,他都没有活力吗?她不过是掀了帘子出去,他如何就要赶人?
隔断处的纱帘被放下,有人跟着家奴进门,上来便施礼:“小女易素,见过君上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能是如何回事?你们君上玉树临风、惹人爱好,他在府里养伤,少不得有人来看望。”
“干甚么?”怀玉瞪他,“全朝廷只剩下你一个做事的人了?带着伤都要为国尽忠?”
“陛下。”江玄瑾皱眉看了看龙榻,“于礼分歧。”
莫不是……吵架吵短长了,君夫人不想返来见她们了?
半晌人也没返来,主屋里的江玄瑾迷惑地看了一眼乘虚。
怀玉笑道:“你先尝尝?”
满屋子的官家蜜斯坐得端端方正,闻声响动,齐齐转头朝门口看过来,眼神之炽热,看得她虎躯一震。
家奴回声而去,乘虚傻站在他床边,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问:“夫人如果俄然返来如何办?”
换了药,重新包了纱布,怀玉带着他进阁房,拧了帕子给他擦脸:“从明日起在家里养伤半个月,别乱跑了。”
君夫人白氏与他眼对眼:“不像吗?驴子拉三回还晓得调头,你看他,如何劝都不听!”
没有夫人在的墨居刹时就温馨了下来,几个家奴蹲在门口小声群情:“之前还感觉君上不喜好女人呢,没想到现在……”
云岚清沉默,人家都否定了,他也不能缠着不放,只是内心迷惑难消,他忍不住就多盯着她打量了几眼。
进宫要乘车再步行,江玄瑾身上的伤刚换过药,但站到天子面前的时候,乌黑的纱布就已经又浸了红。
嗤笑一声,怀玉叼了块点心在嘴里,问床上此人:“你不是不喜好人多吗?”
瞧见他昂首看过来,外室响起悄悄的吸气声,女人们个个站得端庄得体,脸上挂着动听的笑意,那一双双水灵灵的眼睛啊,都恨不得长在紫阳君身上。
这么灵敏?怀玉挑眉,眨了眨眼就笑开了:“那就不记得了,大人还是先请吧。”
“我不夸,那你倒是来夸我啊!”怀玉扁嘴,有点委曲,“我对你这么好,你都没夸过我!”
李怀麟想了想,道:“飞云宫的奴婢的确是没甚么大罪,君上既然开了口,朕天然是情愿放人……只是,您如何俄然提起这事了?”
一本端庄的语气,杏眼里也尽是逼真的情义,江玄瑾定定地看了一会儿,内心跟着松了松。
御风闭了嘴,乘虚的奉养经历奉告他,除了夫人以外,旁人还是少与君上顶撞来得好。
朱笔未停,江玄瑾淡声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她会深埋在内心,越不欢畅越埋得深,面上工夫做好,包管谁也看不出来!
江玄瑾靠在床边,头也不抬地改着公文:“不当?”
“多谢陛下美意。”江玄瑾点头,“臣无福消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