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德文不知此中详情,只知晋王违逆了他,大是愤恨,正要斥责,便听远处有羽林郎飞奔来禀:“殿下,卫驸马已入宫。”
约莫是已定下了打算,接下去,或多或少,都要看天意,卫秀与濮阳反倒轻松很多。
卫秀神采阴沉,不知在想甚么。
夏雷滚滚,一道闪电划破天涯。
又过了一会儿,卫秀方出来。
他身后另有四名羽林军,环顾堂中世人,笑着做了个揖,道:“陛下有召,还请濮阳大长公主入宫一趟。”
隔日,走街串巷的卖货郎都少了,街上来往百姓也显得稀稀落落。
丞相会心,衡量之下,点头道:“此处有老夫,殿下去就是。”
有了这个,即便卫太师欲改换阵营,也办不到了。
濮阳行至烛台前,取火引,点亮了蜡烛。
“殿下,姜汤来了,可要臣送出去?”门外响起秦坤的叨教。
以濮阳的职位,她若失利,是连轻易偷生的机遇都没有的。
这个来由,濮阳是不能不去的,不去就是不孝不敬,当着合座臣工的面,对先帝不孝不敬,谁都承担不起这项罪名。丞相皱眉,经瞬息思考,他欲与濮阳同业,正要开口,便听濮阳道:“此事不能不慎,我这就入宫。”
他方才派人去将公主入宫的动静传与卫秀,他是晓得的,但萧德文眼中,只要濮阳一个是祸害,余者可等他腾脱手来,缓缓清理。
卫秀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她坐在殿中,在内心冷静将接下去的一步步安插都走了一遍。如果她能占得先机,则统统无碍,怕只怕晋王当即脱手。
濮阳将信函收起,放好。
“也好。”卫秀道。能说动两位中郎将,玄甲军来了就是锦上添花,可用以威慑群小,如果不能,玄甲军就是雪中送炭,相称首要。
卫秀笑了一下,还是是文雅温润,道:“你去吧,记得见机行事。”
萧德文怒道:“宫门紧闭,他安知公主是死是活?”
濮阳按例遣退统统婢女,推着卫秀往内间去。
内间水声停止。濮阳打断了思路,眸中沉色散去,变得温和暖和。她捧起玉盏,掌心贴在璧上,姜汤还是烫的,等阿秀出来,恰好稍稍散去点烫意,能够入口。
濮阳起家,有大臣代她出声:“何事召见?”
那宣召的那臣轻浮一笑,目视濮阳,濮阳举步,泰然自如地走出去。
当夜,一乘飞骑自公主府奥妙驰出,经嘉裕门,直奔玄甲军虎帐。
晋王看着他,悄悄一笑:“公主若死,他还肯来么?”
内间过了好久,才传出水声。濮阳这才略加放心,拿起卫太师的信函,拆开来看。不过是卫氏归顺大长公主,但有所需,必大力互助,又有诸如天命所归之流的言辞。最后是一方太师的印鉴。
此中不但要辅政大臣,另有几位要臣经常过来禀事或服从派事。
夏季酷热,即便有雨也不见很多冷,但卫秀体弱,淋了这一身雨,濮阳很担忧她浸入湿气而受寒。细细地擦干她的头发,便有婢女来禀,热水备好了。
他知玄甲军另有不敷三日就能到,驸马在宫外,还能与宫中构和,再退一步,即便濮阳一入宫,他们就不管不顾地杀了他,宫外世人还能另立新君,先帝,不止晋王一个儿子,也不止萧德文一个皇孙。如此,方不至于全数折出来。
晋王眼中,卫秀便如一缕幽魂,无处不在,弑杀先帝那般奥妙之事,她都能晓得,另有甚么,是能瞒过她的。
严焕双眉舒展,依言而行,他越听越是游移,待卫秀话毕,他踌躇道:“如此,您的身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