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?”卫秀微微一笑,她垂眸,掸了掸膝上的衣摆,捋平了上面的皱褶,淡然反问,“你能容得下我?”
晋王略略放心,将他要的说了出来:“我要玄甲军退回原地,焦邕避位,让出执金吾一职。”
卫秀也只是一个女子,她比凡人见过更多残暴血腥,也是以更坚固,更临危不惧,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文弱的女子。
晋王沉不住气,率先开口:“事已至此,要若那边理,想必卫郎已是胸有成竹,不如说来听听。”他毕竟是顾忌卫秀的,又缓慢地添上一句,“到了这个时候,我劝你还是诚笃相告的好。我就算要败,也是二日以后,而你们,是生是死,只在我一念之间!”
他扭头看向濮阳,心中升起一股铺天盖地的恨意,他艰巨地开口,嘴唇张张合合,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:“先、先帝是、卫、卫……”
“现在公主府的寝殿当中,你可派人去取。”
卫秀握紧了剑柄,晋王的血留在剑上,此时,顺着鱼肠剑的纹路下淌,一滴一滴地滴落。
晋王解下腰间玉佩,递与卫秀:“此我王令。”
听起来倒是共赢的好局面。
但有濮阳的体贴和信赖,她又感觉她所做所为都是值得的,她乃至感觉,即便本相明白,殿下也会谅解她,采取她。
她本日着青袍,色彩深,胸口处破了一道口儿,也看不出来甚么。
他看着卫秀,见她神采腐败,便知他说的话,她一个字都没信。
濮阳皱了下眉:“谁知他要说甚么,总不会是甚么实话。”
晋王打量她半晌,终是谨慎地靠了畴昔,卫秀抬高声:“焦邕听令于我是因他是我家旧人,我有一玉佩可证明我身份,那枚玉佩现在……”
这便是要濮阳投入他门下了。
听闻晋王府被围时的严峻已全然逝去,晋王又规复了大局在握的信心,他看看卫秀,俄然起了些惜才之心,只可惜这小我他是不敢用的。他又问了一遍:“你就不怕死?”
濮阳也想到了。却并未急着走,而是看着卫秀的身前衣衫破裂之处,她抬手,欲探看,卫秀却顺势握住她的手,笑道:“只衣裳破了,不要紧,归去换一身就是。”
晋王听清了,面色一点点伸展开来,但下一刻,他就睁大了眼,面庞扭曲,显出痛苦之色。他不敢置信地低首,只见一把剑刺入他的腹部,剑身已全数没入,剑柄握在卫秀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