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是个侠义之人。”何栖浅笑夸奖。
“啊呀,这是我的口福,阿圆炸得好鱼。”卢继抽抽鼻子,闻到了院中丝丝鱼香味。桃花鱼产自桃溪,不过指长,干炸酥脆,腌制咸香,只是清算起来费事了些。
何秀才肥胖清隽,一袭青袍,很有魏晋之风,拉了卢继在小桌边坐下,亲身与他倒酒。
“沈父活着时曾与沈大郎说了一门事,他曾与赖丰交好,沈家有子,赖家有女,年事相称,便定下了后代婚事。厥后赖丰做起杀猪卖肉的行当,这几年买卖顺风顺水,也运营着四五间铺面大的肉铺子,家中也买了侍女奴婢,大家都叫他赖老屠。赖老屠的女儿长得标记,手里内心都打得一手好算盘,她娘也是个算计的,这母女俩思尽暮年的婚事,一个二个都不对劲。赖娘子不肯女儿刻苦受穷,赖小娘子也不满沈家大半银子供一个出息不知的小叔子。母女一合计,令人奉告沈大郎,婚后须分炊别过。她亦不虐待沈二郎,家中银钱一分为二,沈大郎为宗子理应担当宅院,为不使兄弟身无片瓦无处安身,另使银子在他处买屋宅与二郎置家为业。
“那……何公感觉这卢某保的这庄媒可还……”卢继看着何老秀才,靠近抬高声音,“得当?”
卢持续道:“再者就是三,这沈大郎退过一门亲。”
何老秀才呵呵一笑,他年过半百,功名一事也早看淡,只笑:“读书亦可明理,明理方可修身,沈二郎稚龄儿童,理应读书识字,哪怕不为功名也不成断了学业。”
“阿圆是个犟脾气。”何秀才又是心伤又是打动,“我这个老父拿她半点体例也无。”
不稍半晌,何秀才应门迎客,见是卢继,笑倒:“你来得倒巧,阿圆刚与我炸了盘桃花鱼下酒。”何秀才口中的阿圆恰是何家小娘子何栖,奶名唤作阿圆。
“阿圆不必忙,我确切是用过饭才过来的。”卢继忙摆手。
何老秀才又拧起眉头:“这又是为何?”
卢继拎了卦旗出了酒坊,摇着铃儿边兜揽买卖边往二横街走去。何秀才赁出的商店就在面前不远处,位置好,铺面小,卖些针头线脑、箩筐刷子、糕饼点心、油酒糖醋等杂物,摆放随便,又杂又乱。
再者读书科举,无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成果未可知。”
若不是卢继老婆与何家有段起因,两人实不会有所交集,先前上门不过对付,这些年情面来往下来,倒是越走越近。
何秀才微一沉吟:“那继兄再说说不好之处。”
何秀才感喟:“这些肮脏人欺侮起人来真令我恨不得立时将他们打杀出去,将阿圆许给这类恶棍子无异毁她平生。”
他是雷厉流行之人,婚姻结的两姓之好,既一方偶然,何必强求。只道两家婚事乃沈父活着所约,未曾互换过庚帖,先前所换信物也已丢失,显是两家无缘,婚约之事就此作罢,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。”
“此人何公就是不识,也应听过几耳朵。”卢继道,“我说的不是别人,就是县里的都头沈拓。”
卢继轻咳一声:“这个沈大郎良民一个,身高八尺,边幅堂堂,幼时爱耍枪弄棒,有身极俊的工夫。”见何秀才眉头舒展,忙又道,“何公不若听我把他好与不好之处与何公细说清楚?”
本来何秀才读书人一个,墨客意气。卢继倒是个算命的,批命相士当中自也有能人大拿,如孔明,如伯温都擅面相八卦,街头巷尾这些摆摊摇铃的,倒是十算九骗,凭些套话技能蒙骗些银钱渡日,卢继算不得骗子,亦差之不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