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栖谢过,又请他吃一杯热茶。
何秀才满脸忿忿,意气难平,道:“那苟家畜牲无疑,河底遍是冤魂,当真是可爱可杀。”又道,“本日河中起了十多具的尸身,累累骸骨,九狱不过如此。”
沈计一揖礼:“谢嫂嫂教我。”
何栖道:“阿爹去河边看了苟家虐行,归家后还是不平,气得饭也未曾用。”
何栖无法,道:“小郎,她姓李名唤阿娣,是白天牛家送来的婢女。”又让阿娣起家,“这是家中的二郎君。”
何栖问:“苟家百万家私,他可有法脱罪?”
矮个的不在乎:“你怕个鸟?纵他们变成了鬼,也不找我们。”不顾烫嘴将汤灌进肚,低不成闻道,“你只比鬼恶上三分,他们也怕你。”
挑灯的差役也去进食,水面黑魅魅一片,船头一盏孤灯挂在那,将熄未熄。
“这般晚了,天又冷。”沈拓轻道,“怎得不早些安睡?”
沈拓沉声,皱眉道:“明日不知还能起出多少具尸来?明府气得狠了,连夜审了苟二。谁知,苟二竟是一咬定本身不知,将万事推个洁净。
何栖臊红了脸:“你快去吃面,家中留了热水,本日在外繁忙了一天,脏累倦冷,沐浴一番,好好安息。”
沈拓思考半晌,找了季蔚琇,道:“明府,水中还不知甚么景象。眼下入夜,世人疲惫惊惧,惶惑不安,不如明日再来?”
沈拓替她撑了伞,何栖一手提了灯笼,一手提了裙摆,二人沿着院中青石小道,避开水洼,一步一步渐渐归家。
明府听他胡吣半日,却笑了,道:只盼你的嘴你一向这般硬,哪时软了,倒是无趣。”
差役见了何栖道:“都头让我与娘子带话,本日要晚归,休要等待。”
沈拓道:“你未曾亲见惨状,真恨不妙手刃此等恶贼,替天行道。”
.
再问明府可有实证?
何栖也不与他说这是牛家送的婢女,免得何秀才谈虎色变,又要活力。
阿娣战战兢兢揖礼,眼睛都不敢看沈计。
沈拓握着她纤纤玉足,一时不想放开,哑声道:“阿圆可想晓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