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夫人自是暗里松口气的,对着那堆小妾们也底气硬了很多,这明示她正室职位的一日两回的见礼就愈发的一回都不得少了。
方柔然本来就筹算是除了晨昏定省是不出房门一步的,但这变故偏生就产生在她不能不做的晨昏定省的时候,的确算是避无可避……
这日朝晨,方柔然才进关夫人院子,就见着回廊里乌压压的站了一大群人。方柔然唬了一跳,不由得悄悄昂首看了看天气,这天色也还早呢,今儿这是别人来的早了,还是她不谨慎来得迟了?
方柔然便使个眼色给方纯然的丫头红云,方纯然脆弱,这红云丫头倒是个胆量大的,只点点头就往人群里靠近探听,和熟悉的小丫头们这边嘀嘀咕咕问几句,那边交头接耳说几句,不一会就悄悄溜返来了。
偏生方知府这位正房太太关氏夫人,最是讲究这府里端方,每日里迟早一次的晨昏定省,必然是要统统人参加的,每日里这一早一晚的,上房必是人来人往络绎不断的。
方纯然想想,仿佛也是这个事理,顿时就不抖了,长嘘一口气道:“还是三姐姐你心定!那现在我们如何办?是出来存候还是再等等?”
“三姐姐,今儿这是如何了?”紧跟方柔然其掉队来的四女人方纯然怯生生凑上来,“我明显是算着时候过来的,莫非是我今儿起迟了不成?”
因而这姐妹俩就带着个丫头站这角落里头,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挪位置了。
方柔然的父亲方知府,名叫方成,已经在这一地任职多年。方成为官资格平常,后院这汇集来的花花草草的经历倒是非常出色。后院里现在数得上号的大姨娘小姨娘们就有四五个,数不上号的通房丫头也有七八个,都一个大院子里住着,这十来人日日你对着我,我对着你的,倒也算是热烈不凡。
幸亏关夫民气里再不喜好这些个庶子庶女,面子上的工夫倒是还要做做的,除却方柔然这等有个实在是让关夫民气里过不去的娘,不折腾折腾就不舒畅的不利蛋,其他的庶女还是有个丫头跟着奉侍的――毕竟好歹是个知府家蜜斯,太刻薄了也说不畴昔。
幸亏近年来方成或许是年纪上来了,又或许是府衙里头的事件庞大,仿佛垂垂的对小姨娘通房们没那么上心了,这一两年间,不见说买丫头收通房了,后院里头的庶子庶女也不如何见添了。
“再等等罢,这事如果太太趁机拿来发作那位姨娘,我们这时候出来但是不好――你不见五mm和三弟都站在那边角落不转动呢?我们也不动,看看再说。”
拉着方纯然和红云再躲埋没一点儿后,方柔然才低声问道:“这是出甚么大事了?”
方柔然拍拍身边微微颤栗的方纯然手背,安抚道:“四mm,这事儿再大也不跟我们相干,你且别怕!你想想啊,就是后院里头拆天了,也跟我们没干系――你娘和我娘都不在后院,怕甚么?”
方柔然恰是在内心猜想不已的时候,俄然见着关夫人的嫡出小女儿,她的二姐姐方玉然从阁房里头出来,冷着脸喝道:“太太说了,今儿有事,说不准甚么时候才措置完,你们如果没事,且都散了,要见礼就晚间再来。”
红云也低声答道:“确切算大事,我模糊闻声人说,不晓得是后院那位姨奶奶还是女人,被太太身边的同乐姐姐见着了一个来路不明的荷包儿,传闻上头另有甚么情情爱爱的话儿,总之就不是我们内院里该见着的,现在太太气得不可,已喊了好些人轮番出来审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