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先提出的赌具还是常见的物事,但是听到他前面越说越离谱,连用饭喝酒睡觉也拿来打赌,陆无厌也不由掩口轻笑起来。
一口浓浓的酒气,熏得程君连连后退,苦笑道:“好好好,算我叫错了。大哥,你好好呆着吧,我们走了!”
那人一愣,嘿嘿笑道:“你倒是问对人了,老子屁本领没有,就会喝酒打赌逛窑子。如何样,要不我们赌两手?”
不消问,又是一个在窑子里把银子花得干清干净,喝醉了装疯卖傻被扔出来的不利蛋。萧千离只是瞥了一眼,便收回了目光。
话音未落,他已经鼾声大起,竟然沉甜睡去。
比方这真武、峨眉、青城、崆峒、龙虎五大道派连袂一气、共同进退之事,青月道人却并不清楚。
说到这里,萧千离不由想起宿世中的故乡来,忍不住感喟道:“洞庭西望楚江分,水尽南天不见云。现在尘凡两隔,也不知甚么时候才气……”
“来你个头!”陆无厌气不打一处来,伸手就要敲程君的脑袋,吓得程君仓猝捧首鼠窜。
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透,那人一个激灵,顿时翻身跳起,四周张望,想要瞧瞧究竟是谁用水在泼他。
程君却没听清陆无厌的话,闻言喜道:“阴阳和合?想必是此地的武学门派了?师父,我们来都来了,要不要去看上一看?”
只是青月道人毕竟功力寒微,又耐久在西北一带游历,并未打仗到中原武林的道门高层,对于深层次的一些东西,想必他也不甚体味。
他一句话还没说完,法度一个踉跄,身子寂然跌倒在地,双眼昏黄,又要沉甜睡去。
对于这个天下上的玄门生长,萧千离也曾经与青月道人交换过,也晓得了一些大抵的环境。
既然是缔盟共进退,必定有呼应章程、权责,倘若五大道派均有强力人物将其整合联为一体,近似于后代中五岳剑派普通,这个联盟将是一支足以与少林分庭抗礼的庞大权势。
这番算计,萧千离天然不会奉告陆无厌。只是顺手布下的一枚棋子,即便毫无波澜,对于纯阳宫也并没有太多影响。
那人摸了摸身上,恰好摸到胸口暴露的一块小小木牌,仓猝想要塞归去。却听萧千离笑道:“既然你说镇北军是狗屁,想来那东西对你已是无用,不如作价纹银百两,我们对赌一番如何?”
萧千离顺口答道:“此人想必满腹悲忿,又对前程极其悲观,是以以景铭志……只是洞庭间隔西平不下数千里之遥,他这首诗或许是暮年所作,又或者是在怀想故里,也犹未可知!”
那人身子一僵,半晌才缓缓从怀里摸出那块小木牌,凝睇半晌,俄然放声大哭起来,直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,模样极是狼狈。
萧千离一眼瞥见他胸口暴露一件物事,不由心中一动,手指一点,一桶“无杂质矿泉水”从天而降,顿时将那人浇得一身精湿。
“连赌十局?只要我赢一场就算赢?”那醉鬼踌躇了一下,问道,“你想赌甚么?”
这两句诗本来源于宿世诗仙李白的高文,陆无厌不知师兄在感慨甚么,只是一双妙目怔怔的望着萧千离,却听中间有人大赞道:“洞庭西望楚江分,水尽南天不见云……谁写的诗?拿出来让老子瞧瞧?”
“师父,我们跟他赌用饭!”一听“用饭”二字,程君顿时喜上眉梢,摸着肚子笑道,“方才就没吃饱,哪怕再吃上几碗也无妨事!”
本来萧千离只是出言摸索,却不料这醉汉说出如许一番话来,当下笑道:“莫非你也是酒囊饭袋、饭桶狗熊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