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消问,又是一个在窑子里把银子花得干清干净,喝醉了装疯卖傻被扔出来的不利蛋。萧千离只是瞥了一眼,便收回了目光。
那人摸了摸身上,恰好摸到胸口暴露的一块小小木牌,仓猝想要塞归去。却听萧千离笑道:“既然你说镇北军是狗屁,想来那东西对你已是无用,不如作价纹银百两,我们对赌一番如何?”
起先提出的赌具还是常见的物事,但是听到他前面越说越离谱,连用饭喝酒睡觉也拿来打赌,陆无厌也不由掩口轻笑起来。
只听萧千离冷冷的说:“镇北军好大名头,本来只是这般模样!”
“如果没猜错的话,真武便是我所晓得的阿谁武当,信奉真武大帝,乃是玉清一脉。除此以外,分属上清、玉清的峨眉、青城、崆峒也都算赫赫驰名,龙虎山固然不太体味,但是按事理来讲应当算是太清一脉,峨眉妙善又为何说出‘太清一脉渺不成寻’的话语?”
既然是缔盟共进退,必定有呼应章程、权责,倘若五大道派均有强力人物将其整合联为一体,近似于后代中五岳剑派普通,这个联盟将是一支足以与少林分庭抗礼的庞大权势。
比方这真武、峨眉、青城、崆峒、龙虎五大道派连袂一气、共同进退之事,青月道人却并不清楚。
“连赌十局?只要我赢一场就算赢?”那醉鬼踌躇了一下,问道,“你想赌甚么?”
“师父,我们跟他赌用饭!”一听“用饭”二字,程君顿时喜上眉梢,摸着肚子笑道,“方才就没吃饱,哪怕再吃上几碗也无妨事!”
萧千离浅笑道:“你方才都被人从门里丢出来,想必是身无长物,又筹算拿甚么来当赌注?”
程君看得风趣,走上前去,拄着长刀蹲在地上,笑道:“大叔,这是我师父写的诗,如何了?”
“要说此地可不简朴,乃是阴阳和合交泰、练就欢乐禅的处所。不知有多少豪杰豪杰,均……哎哟!”萧千离正在一本端庄的扯谈,却不料陆无厌悄悄伸出一只小手来,在他肋下捻指一扭,痛得他脸上肌肉抽搐,顿时把前面半截话咽了下去。
这番算计,萧千离天然不会奉告陆无厌。只是顺手布下的一枚棋子,即便毫无波澜,对于纯阳宫也并没有太多影响。
那人横了陆无厌一眼,怒道:“你这小女娃娃又懂甚么?用饭喝酒睡觉乃是人生三大乐事,倘若用来打赌天然是最好不过!”
他一句话还没说完,法度一个踉跄,身子寂然跌倒在地,双眼昏黄,又要沉甜睡去。
萧千离的声音垂垂低了下来,沉声道:“内功、拳脚、兵器、暗器、阵法、卦爻、计算、攻防、谋断、朝局!总计十局,你可敢赌否?”
俄然门口一阵骚动,几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醉鬼骂骂咧咧的走出来,“1、2、三!”齐齐吐气开声,一把将那醉鬼扔出七八步,“扑通”一声,那醉鬼在地上滚了几滚,一向滚到角落这才被墙壁挡住。
萧千离顺口答道:“此人想必满腹悲忿,又对前程极其悲观,是以以景铭志……只是洞庭间隔西平不下数千里之遥,他这首诗或许是暮年所作,又或者是在怀想故里,也犹未可知!”
二楼的一扇窗子翻开,一个满头珠翠、盛饰艳抹的女子挥动着丝帕叫道:“楼下的大爷们,快来玩啊……”
“咦?”三人间隔那醉鬼不远,又都是耳清目明之人,固然醉鬼只是口中咕哝,却仍然听得清清楚楚。程君惊奇的问道:“师父,他在念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