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戾面色惨白,嘲笑道:“和尚,我再问你一遍,若我皈依佛门,你楞伽寺可会助我杀尽仇雠?”三嗔决然道:“我佛门乃向善之道,入得门来,便需放下屠刀,岂能够恶念复兴殛毙?施主为仇怨所迷,不知回返,如果修持了上乘佛法,便可勘破迷障,今后正果可期,些许仇怨,自有因果相报,又何必在乎?”
萧戾本来表情平和,只是叠遭大变,又修炼了星宿魔道,心中殛毙戾气渐盛,便深思考性将凌家大少杀了,断了高垂白叟念想,谁知先是凌冲假托自家兄长,将他伤了,现在又不知从那边请来一个秃驴,佛法高强,竟然涓滴何如不得,反被人追得如丧家之犬,委实倒霉透顶。
故意试演凌冲能包容法力之底线,嘬口轻嘘,又是一股浩大长风紫气飞出。那里凌冲竟是来者不拒,蚕食豪饮,又是涓滴不剩。如此一发一吸,已将碧霞和尚十载所汇集的日出紫气尽数吸纳。
凌冲长吸一口气,如长鲸吸水,不拘碧霞放出多少,尽数被其吸入腹中,稍一运转,便化为太玄真气。碧霞和尚大是惊奇,凌冲现在已然将他三载所练日初紫气接收,好似还犹不足力,暗忖:“太玄剑派虽是玄门数一数二的大宗门,但所传道法以剑术为主,并不以气脉悠长著称,何况凌冲并未得其门中真传,究竟是练了何样法门,竟然能有如此悠长之气脉?”
凌冲心性空灵,不着一物,神游天外,接收外界元气全凭本能,但金陵城鱼龙稠浊,人丁繁多,六合灵气本就耗损一空,偏生书房又被佛法封闭,底子吸不到一丝一毫,正在干渴之际,忽有缕缕紫气化生,被吸引出去。
凌冲丹田当中真气轰然运转,日出紫气化为太玄真气,将他周身经脉充满溢满,功力比之之前还稍有进益。只是那冲灵之气须得太玄真气与血灵真气两方合练,磨合阴阳正邪,方可成绩,如果当着碧霞和尚之面,只怕被他看破此中枢纽,是以他将太玄真气平复以后,便展开眼来,躬身一礼,说道:“大师互助之恩,必不敢忘,且容今后补报。”
既是要将萧戾引渡入佛门,天然不成将他打杀了,还要显出几分神异之色,显得佛门寂静才好。三嗔和尚脑后现了佛光,层层叠叠,共有七道,轮转不休。佛光当中又现出寂静净土,模糊可见内里各种妙法享用,极乐天下。他面上浅笑,说道:“施主,你与我佛门有缘,何不皈依,共享极乐?”
那紫气至精至纯,自有一股绵绵泊泊之意,如山间流泉、夜谷寒星,寂然傲寥,遗世独立。凌冲几近不假思考,丹田当中生出一股绝大吸力,如水涡回旋,将那紫气尽数接收。紫气入得腹中,再以太玄真气运转之法,妙运周天九次,便化为一缕精纯的太玄真气。
那《楞伽四卷经》本是被三嗔收在识海当中,以自家舍利佛光温养,此时放出万道光芒,异香阵阵,佛声响彻,俄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,顷刻间飞出他天灵,直往萧戾身上扑去,只闪的一闪,便自无踪。
碧霞和尚虚虚一托,笑道:“施主不必客气,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。老衲也不过适逢其会罢了。”也不去问凌冲为何能接收如此之多的日出紫气。凌冲见他也未几问,自是送了一口气。
萧戾一声狂笑:“你说的倒是轻巧!杀父之仇,灭族之恨,岂是那么轻易抹消的?你也莫用那等花言巧语来欺瞒于我,不过是骗我归去,做个念佛敲钟的呆鱼,我岂会上你之当!”
那萧戾还是本套迅捷,仿佛全无发觉。三嗔和尚则是愣了一愣,他识海中那《楞伽经》放出金光以后,也自安稳了下来,现了本来脸孔,非常顺服。三嗔拿不准方才那道佛光究竟何意,仍然迈步跟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