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不敢担搁,略略清算一番,便去到院中。
再过不久,刘喜莲便一脸肃杀地挑帘而出,径向耳房走来。
“这院子里的事,只在这院子里了,外头但有人问,你们晓得该如何回。”她咳嗽了一声,拢了拢身上的织锦薄氅。
见她傻呆呆地,红棉一时也懒得理她,只将瓜子收了,扒着窗户眼儿往外瞧,口中小声自语:“王公公才出了门,眼看这会子都快下匙了,他可得快着些才气返来呢。”
她心头震了震,忙垂首站好。
宿世这场风波闹得颇大,罗喜翠一个大活人,俄然间地就没了影,活不见人、死不见尸,尚宫局还派人手到处找来着,却也遍寻未果。
只是,甫一跨进屋门,她便蓦地像是活了过来,一个箭步便跨到了东窗跟前,敏捷地伸手一抄,便将个小杌子抄过来,搁在窗下坐了,复又自袖中摸出一包瓜子来,一面往窗外偷瞧,一面“咔咔”嗑起了瓜子。
不知何时,那廊下的白纱大灯笼已然亮了起来,烛火与暮色间错,将钱寿芳的脸也映得一阵晦明。
红药不由得心底发凉。
委实是怕多说多错,干脆不说也罢。
东风轻缓,拂过这片狭小的天井,老梨树闲逛着枝桠,收回轻微的“哗啷”声,好似落了雨。
语罢,回身便出了屋,看都没多看她们一眼。
这一整套行动熟极而流,中间没有半点停顿,她还没反应过来呢,红棉那瓜子壳都吐出来几片了。
微冷的声线,随暮风四散。
很快地,刘喜莲与王孝淳也皆来到院中,各自站定,随后,便见那流苏锦帘悄悄一掀,钱寿芳一手挑起帘栊,一手扶着张婕妤走了出来。
“哟,刘姑姑如何来了,您快请进。”红棉装模作样地搁下针线,殷勤笑道。
千错万错,装傻老是没错的,特别在红棉跟前,你若比她聪明了,她还不乐意呢。
再以后的事,因红药不在冷香阁,便不知情了。
红药被她堵得没话讲,只能傻笑。
说着话,她已然本身掀帘回了屋。
世人忙俯身见礼,张婕妤抬手道了“免”。
张婕妤抬手止住了她,倦懒语道:“我这里不消人奉侍,你们好生听钱管事的话。”
进院后,他叮咛了守门的芳月一句,便撩袍快步去了正房。
“你传闻了么?罗姑姑人不见了。”红棉忽隧道,两个眼睛紧紧盯着窗外,脸上又是猎奇、又是镇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