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这一句的时候,一个字一个字都咬重了音,羽睫垂下,凤眼微睨,末梢还带着一丝如有若无的感喟,说得皇上的心尖都颤了颤。
“是。”汪直点头,淡淡应下,心中倏然升起一阵悲惨。他晓得,本身是不能同沈瓷筹议的。他以万贵妃作为来由,打动了皇上;可他同沈瓷,毕竟不是两厢甘心。
“那这两日,你是都陪在此人身边?”皇上没想到从小养在他身边的汪直有一天也会说出这番话,固然宫中寺人不乏有娶妻之人,但终归和凡人分歧,不免有些猎奇。
“……对。”
汪直见皇上沉吟不语,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。等了好一会儿,仍不见他开口,不由上前一步,腆着脸说道:“我对沈瓷,固然比不上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密意,但也不见得会少多少。”
皇上对劲点头,挥手表示汪直退下,似是想起了甚么,又对身边的御前寺人道:“在京中的藩王另有谁?哦,福王,淮王,让他们干干呆着也不可,也一同来插手吧。对,我差点忘了,淮王受伤了,那便让淮王世子来好了,也是一样的。”<
“好好好,朕明白你的心机了。”皇上站起家,走到汪直的近旁,用手扶住他的肩,目光里是了解和怜悯,看得汪直不由别过脸去。
皇上张口便应允,汪直却未有多少忧色。欢乐与哀思两相抵消,又染上两分犹疑。
避重就轻,不失为一种回避的体例。
皇上点点头:“可以是能够。不过,若想让他留下,你得替朕办好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