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我想,咱俩应当用‘好久不见’来酬酢吧!”映花背动手,昂着头,目光莹然,又有几分滑头。
三人走进溪云亭,下人出去斟了茶,梁翊一尝,便知这是越州特产的毛峰茶,闻之便沁民气脾,喝起来更是清雅非常。
“公主殿下身材无恙,真是太好了。”梁翊松了口气,放下心来。
江璃听罢,眉间刹时拧成一个疙瘩。氛围变得奥妙起来,照此下去,或许见不到映花,就得被齐磊请出王府。想到这里,梁翊清了清嗓子,打了个圆场:“越王殿下幼年成名,军功累累,镇守越州一方,一向压抑着夜秦不敢来犯。我等虽读了些兵法,看了些名将传,但真要论实战,怕是不及越王万分之一。毕竟战役都是实际得来,打过一场仗,胜读十年书。此次夜秦虽来势汹汹,但信赖越王殿下只要略施小计,便可使夜秦大败。我等只需耐烦等候,若战事需求,随时听候越王和齐将军调遣!”
梁翊固然喝了很多酒,不过苦衷重重,被冷风一吹,就全都醒了。他深夜去了黎川家,奉求黎川带他去越王府开开眼界。黎川是越王的好朋友,又是王府的常客,对于梁翊的要求,他非常利落地承诺了。
齐磊摇点头,坦直地说:“鄙人所说的都是军中之事,黎先生若不是殿下老友,鄙人也不会相告。何况黎先生只是贩子,怕也帮不上甚么忙。”
说话间,一个少女从内里蹿了出去。她已经换回了女装,长长的头发束了起来,只留两股细细的辫子垂在胸前,一根水绿色的碧玉胡蝶步摇插在头上,跟着她小巧的脑袋悄悄闲逛。她穿戴一袭紫粉色真丝薄裙,上面绣着点点红色的小花,裙子内里罩着一件新月白薄罩衫。她手中拿着一把粉红色的美人图团扇,蹿进门以后,便用团扇遮住了脸,只暴露一双弯弯的笑眼,调皮地谛视着梁翊。
梁翊悄悄甩开她的手,替她掸落肩膀上的落花,有些感慨地说:“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――不对,是公主殿下。”
齐磊喝了一口茶,说道:“此次夜秦太子黎俊亲帅十万雄师来袭,越州独一七万兵力,又久疏疆场,恐不能敌。殿下已经向朝廷要求救兵,但朝廷却迟迟没有回应。以是殿下在想一个分身之策,既能保住南境,又能使百姓百姓免遭烽火,为这天日忧心,夜不能寐,就连越王妃临产之际,也不能在府中伴随。以是本日失陪,还请二位包涵。”
梁翊还将来得及回绝,就被她给拽跑了。长长的木栈道披发着模糊木香,轻风吹过,湖水悄悄地漾起一圈圈波纹,琼花的花瓣落在映花肩上,落到她乌黑的发丝中,落到她精美小巧的步摇上,她就如许在花雨中奔驰,美得好像一幅画。
趁二人酬酢之际,梁翊细心察看四周,只见这里军容划一,守备森严,统统兵士都矗立如松,全无一点疏松弛怠之态,他不由得悄悄称奇。
幸亏江璃没有太在乎,他也不跟齐磊客气,开门见山地问:“现在夜秦来势汹汹,越王可有退兵之策?”
“映花,你说甚么呢?”越王妃笑着问。
说话间,三人已经来到王府前面,这里画风蓦地突变。只见此处亭台轩榭,碧水环抱,花团锦簇,绿树成荫,美满是一派北国旖旎风景。三人穿过回廊,只见回廊绝顶有一“溪云亭”,鹄立在望月湖上,四方荷花簇拥,亭下贱水潺潺,有几只鸳鸯闲散地趴在湖边,纵情沐浴北国的阳光。